“裝袋子裡,誰知道是個啥?查就要查清楚,讓開!”
車隊後頭,兩個衙役找到被女人和推車擋住的馬兒,不管不顧伸手就把馬兒牽了出來。
這馬算全村人的財產,誰也不樂意這麼拱手讓人。
尤其是田氏,她認為這馬是常安和甜丫帶回來的,算是他們老桑家的半個財產。
隻要是她家的東西,就有她二房一份,豈能讓這倆癟三牽了去。
她不顧錢氏的阻擋,一個箭步衝出去,伸出胳膊攔在兩個官差前麵,“不能牽,不能牽走,這是俺家的!
俺們沒偷沒搶,是官爺也不能說牽走就牽走!”
“滾,彆妨礙我們辦差。”官差陰著臉,一腳踹在田氏肚子上,把人踹的翻個大跟頭。
幸好劉二妮在後麵接了一下,不然田氏的頭就要撞到石頭上了。
婦人們被嚇了一大跳,接著就是惱火,這是乾啥?
這哪像官差,比土匪還像土匪。
田氏捂著腦袋心有餘悸,身上被硌的渾身疼,她張著嘴哎呦呦的喊疼,“官差殺人啦,殺人啦!”
孫氏氣的胸口起伏,呸一口,“你們這是乾啥?當官了不起啊?
誰不是一個鼻子兩眼,有啥好牛bi的,說踹人就踹人,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還說俺們是土匪,你們才是土匪呢!”
逃荒一個半月,婦人們的膽子早就練大了,現在有人帶頭,她們各個怒火上頭,一瞬間就把兩個官差圍了起來。
“你……你們這是乾啥?
退後,給老子退後!
我們手裡的長刀可不認人!”兩個官差驚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
馮老太和一群老太太,帶著村裡各家的小孩和小小孩,躲在大石頭後麵,探頭盯著這邊的動靜。
又急又怕,額上的黑汗嘩啦啦往下淌,落到眼睛裡刺的生疼,也不敢眨眼。
另外五六個官差也沒閒著,個個看岑光眼色行事。
手裡的長刀不要命的在家當上戳來戳去,不少家的糧食袋子被戳爛,麥麵、豆麵、豆子嘩嘩往地上掉。
漢子們心疼糧食,一個個趴地上用衣擺接糧食。
桑家的糧食在棺材裡,還沒被這幫官匪子找到。
“把棺材打開,那裡麵指定藏了不少東西。”
“哎呦呦,使不得,官爺,使不得呀!”一碰到自己的棺材,馮老太再憋不住,撲過去攔,“棺材裡啥也沒有,啥也沒有。”
棺材裡她藏了不少銀子,哪能讓這幾個官差打開。
一旦打開,她的老底就沒了。
幾個官差一看馮老太的反應,相視一笑,找到寶了。
“滾邊去,不然爺不介意送你下地府!”長驢臉官差用力巴拉開馮老太,“彆耽擱爺辦差,哥幾個,咱們好好查查。”
馮老太平時再厲害,也不是兩三個官差的對手,被人摔在地上。
“阿奶,阿奶!”潯哥紅著眼撲出去,寶蛋幾個緊隨其後。
和牽馬官爺對峙的婦人們一聽到小娃的哭喊,立馬慌了。
孫氏、錢氏和田氏三個最先反應過來,一骨碌爬起來奔過去。
喊娘的喊娘,喊兒子的喊兒子。
“寶蛋哎,蛋哎,娘,人呢?”田氏扯著嗓子找人。
馮老太和幾個孫子被壓在下麵,堪堪舉起一根手指頭。
田氏沒看到,餘光看到自家騾車爬上一個官差,正用長刀撬棺材蓋呢,田氏氣的噴火。
三兩步爬起來,悶頭撞過去,咬牙切齒的罵:“癟犢子,敢動俺家棺材試試?俺和你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