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趕回城門,五人立馬把岑光這些人身死的消息報給謝為。
“上報吧,就說……就說土匪作亂!”謝為壓下嘴角,隨便找個借口就打發人入城去報信了。
又讓屬下點二十來個流民,推車去把屍體拉回來交給他們家裡人,也算全了同僚之情。
“頭兒,屬下們還從方明身上找到一塊兒寫了血字的布。
您……要不要…看看?”圓臉官差心裡有些墜墜,不顧彆的官差的阻攔,猶豫著把血布遞出去。
謝為嫌棄的捂鼻子,用刀尖挑過來扔桌上。
剛展開,血字入眼,他神色驟變,瞬間坐直身子。
神情嚴肅的細看,嘴裡喃喃,“瘟疫?可能嗎?不能吧?
小六,帶人去流民群裡看看,有沒有拉肚跑稀、嘔吐的流民。
看犯病的……多不多?
帶上麵罩子,遠遠看一眼就行,彆靠太近!”
小六幾個聽著頭兒發顫的聲音,心裡也害怕起來,不斷祈禱這血布上寫的都是假的。
有人給他們開玩笑呢。
幾人的期待注定落空。
這血布是甜丫和穆常安回去找望遠鏡的時候留下的。
他們逃了,可城門口那些流民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管不顧,當不知道疫病的事,就這麼逃跑甜丫做不到。
她不是聖母,但既然她來了,還遇到了疫病,她有義務提醒一聲兒。
萬一安城彆的守城官還有些仁心呢,萬一他們願意出手防治疫病呢?
她想賭一把,她想救救那些流民,能救一條是一條。
甜丫和穆常安沒賭錯,謝為雖然貪,但大是大非還非得清。
確定有疫病以後,他立馬報告了上官。
很快城門前的區域就被封鎖起來,不準人靠近。
安城的父母官沒讓這些流民自生自滅,而是派了一個又一個大夫前去治疫。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這些流民最起碼有了一個活命的機會。
另一邊,山裡。
因著乾旱,狗頭峰外圍遍地枯黃,越往裡走,開始能遇見零星幾點翠綠。
越深入綠色越多,婦人們立馬顧不得其他了,紛紛挎著竹籃出去找野菜。
推車拉車的活計全部交給男人們。
馮老太更積極,連寶蛋、潯哥這幫小孩子都不放過,一人發一個尖頭小木鏟,都趕去挖野菜。
又走一個時辰,金黃色的餘暉暗淡下來,天開始變黑。
趕夜路不現實,穆常安把開路的活兒交代出去,自己騎馬出去找能休息的地方。
現在雖然隻是在狗頭峰外圍,可夜裡難保沒有野獸,露天休息還是有點兒危險,能找到山洞什麼的最好。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落下,林子裡迅速暗下來,山裡山外猶如兩個世界。
白天看著還挺祥和的山,此刻變了摸樣。
張牙舞爪的枯枝在地上投下一片片黑影,黑影隨著風舞動,猶如群魔亂舞。
白天沒多少動靜的山裡,此刻各種鳴叫都出來了。
不知名的鳥從枯枝一掠而過,留下一聲尖利的鳴叫。
“娘嘞,啥玩意?嚇死人了。”婦人捂著胸口前後左右亂看,驚恐的盯著漆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