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回新安城的馬車上,雲鈺珂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拿出來了一個小包裹。
“這是我從來放火的那人身上摸到的東西。之前曾經悄悄看過,那人應該是京城人士,這個似乎是腰牌,上麵沒有寫是出自哪家哪府,隻有獨特的家徽,這腰牌……做工講究,用料紮實,能持腰牌到處走的,至少也是一些京城權貴,那身衣服也確實符合。”
雲鈺珂仔細摸了摸腰牌的材質,說出自己的想法。
“隻是,所謂的京城貴族怎麼會派人來找你養父母呢?當時咱們偷聽那會兒,感覺像是來找你的,難道你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孩子?”
雲輕錦目光盯著那枚玉佩,梅花配,上一世自己壓根兒沒見過這個東西,若不是侯府強行從養父母手裡翻出來此物,自己的身份還真不好說。
“玉佩做工不錯,不是凡品。看著像女子用的事物,不可能是放火那人自己的物品,那人放火之前拿著什麼東西詢問你養父母,應該就是這個了。此物很有可能是你親生父母帶在你身上的。”
雲鈺珂不知道輕錦心中所想,自顧自分析起來。
雲輕錦也不好直接說出真相,隻能機械點頭。
“來,玉佩你貼身收好,應該就是你的東西,即便不是你的現在也送你了。”
“好……誒,不對啊,既然是從放火那人身上找到的,那母親為什麼不把這些東西給王縣令他們?”
雲鈺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駕起馬車,雲輕錦則是掀開簾子坐在一旁,平穩上路後才開口。
“輕輕呀!你年紀還太小,這些事情或許不該跟你說。但是未來你跟著我做生意,咱們首先要打交道的就是縣官這些人,這幫人心裡彎彎繞多著呢。”
雲輕錦心裡默默點頭,確實是這樣。
“放火的那人一開始還掙紮,後來見村民都來了,他估計是知道自己跑不了,就不再掙紮。之後要等第二天送他去縣衙,關他一夜。你們村裡那監禁條件,說白了關不住那樣一個人,他竟然一夜都沒跑,還跟著縣裡派來的人一起走了,我想他的信心或許都來源於他背後的勢力。”
長興侯府。雲輕錦在心裡補上了這個名字。
自己這個親爹長興侯背靠範國師,他本人有軍功,祖上也是戰功赫赫。更彆說府裡那位千金更是太子妃的候選人,至少上一世,自己這個“妹妹”可是直接被賜婚呢。
再加上這位親爹是當今聖上眼前的大紅人,從牢裡贖出個人,應該不是太大問題。
那位暗衛的底氣大概就來源於此了。
雲輕錦心裡有自己的判斷。同時,雲鈺珂也說出了她的想法。
“本朝律法我還是熟悉的,從來沒有說殺人者可以不用償命這一條。但此人如此淡定,他必定是背靠著能動搖改變這一原則的人。這種人一旦給王縣令施壓,縣令就算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可能頂撞幕後之人。”
“我若是把這些東西交給王縣令,那位父母官就會不得不把那人放回去了。若隻是放回去個殺手,倒不是太大問題,但幕後之人派人來問情況,又殺人滅口,這種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殺人放火,也不把律法放在眼裡,誰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不是你父母?如果真是你父母了,他們的品性又如何?能派人來找自己親女兒,還默許對方殺人,漠視生命,必會被生命反噬。我雖然想讓你找到你的父母,但這種家庭真的是好去處嗎?”
雲鈺珂也算是忍了一天了。這些事情她一直不敢給其他人說,隻能對著眼前這個五歲小姑娘說出心中所想。
“我們就當這人確實是你父母派的人。雖然如此,但他們派的這個人,拿到玉佩覺得可以交差之後就決定殺人放火,這是此人的獨斷專行還是受了默許?我再不負責任猜測可能來找你的那人根本不管你是死還是活,隻要有信物能回去交差就行,如果真是如此,沒有玉佩作為物證、你養父母這些人證也沒了,未之後你想要認親,恐怕也不得了。”
雲輕錦想到了親生父母上一世的嘴臉,心裡默默點頭,對眼前這位乾娘的判斷十分認可。
“哦,是這樣啊,那我都聽娘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