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的腦子高速運轉,突然靈光一閃。
剛才在趙景春座椅下的那個筆記本裡記著的第一件事情。
“乍來安平,上任履新一個月,收獲頗多,感慨頗多。李海庭剛去了市裡政協當副主席,為他生了個兒子的趙春梅就跑過來給我侍寢了,隻為了當副縣長,人走茶涼,概莫如是啊。
所以,為官一任,如春宵一刻,時光短暫,豈能浪費?”
李海庭,是上一任縣委樞記,據說政績不顯、風評不佳,所以明升暗降,調到市裡政協去當副主席了,有級彆沒實權。
當然,李南星並沒有接觸過李海庭,因為他四年前考到縣委辦來的時候,趙景春也剛剛從市裡交通局長的位置上重用為安平縣委樞記。
但這裡麵就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來,那就是,前任縣委樞記李海庭在安平縣有個情婦叫趙春梅,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可是後來,趙春梅想當副縣長沒當上,李海庭沒給她辦成,所以就跑過來找趙景春了,還上了他的床。
趙春梅這個女人,李南星是知道的。
那女人三十八歲,個子不高,但身材極好,尤其是兩個前大燈,一走路直顫巍,腰還很細,並且風情萬種的,一說話有一種天然的夾子音,聽得人心裡麵麻酥酥的。
她曾經是縣工信局局長,三年前就當上了副縣長,現在已經是常務副縣長了,管著全縣的錢袋子,位高權重,據說謝瑩這個縣長在她麵前說話根本不好使,她隻聽趙景春的。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裡麵透露出來的信息。
趙景春要說的肯定不是趙春梅這件事情,而是感慨人走茶涼,尤其那句,“為官一任,如春宵一刻”,靠他瑪,雖然邪惡,卻有點兒經典啊!
可這條信息卻提醒了李南星,趙春梅——肯定是他睡過的女人了,那,這個女人會不會就是他丟的那個筆記本裡記著的第一個女人呢?
從時間上來看,好像,差不多?
不管了,隻能豁出去了,因為現在但凡是有半點遲疑,都隻會讓趙景春更加懷疑甚至是識破自己。
瞎他瑪說吧,說錯了算自己命歹,說對了那就是自己命大!
想到這裡,李南星不再遲疑,轉過頭來,向著趙景春咧嘴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好像,也姓趙。唔,現在還捂著安平縣的錢袋子呢。
嘖嘖,那女人,還是有些功夫的,讓趙樞記印象深刻啊,不愧是和上一任李樞記都生過孩子的人……不過,兩任樞記同穿一雙鞋,真是一段佳話啊,你……”
“閉嘴,不要再說了!”趙景春臉色一片鐵青,“豁”地一下站了起來,胸口起伏,羞憤交加。
再怎樣,李南星這也相當於直接扒下了他的臉皮,他如何不怒?
“其實我也沒想說,是你懷疑我,非讓我說的。”李南星聳了聳肩膀道。
“你出去吧,科長的事情,現在我就安排。”趙景春深吸口氣,緩緩點頭。
“那就謝謝了,趙樞記。”李南星微微一笑,出了樞記辦公室的門。
可是剛剛出門,他腳底下卻是一軟,險些摔倒在那裡。
剛才還全憑著一股子孤注一擲的博命之氣撐著,可一旦危機解除鬆懈下來的時候,他的兩條腿都有些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了。
好險,太險了!
想一想剛才的經曆,李南星都忍不住心驚肉跳,冷汗“嘩嘩”地往下淌,襯衫都已經被汗水打透了。
這可是跟縣委樞記在那裡虛空博弈啊,就像是麵對著一個絕世賭王還敢出老千一樣,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幸好,沒有人看到他這尷尬的一幕,不然傳到趙景春的耳朵裡,恐怕又該懷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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