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犢子吧,你媽今年剛五十六,身體好著呢,天天跳廣場舞。你兒子都十五了,正在縣裡住宿念初中呢,跟誰倆在這撒謊賣慘裝可憐呢?滾起來!”
馬濤實在看不下去了,怒喝了一聲,讓身後的民警直接把她拷了起來。
現在有了這個視頻,那叫一個鐵證如山,馬濤那是毫不手軟,直接將宋大浪銬起來帶到了派出所,一通審問做筆錄,幾乎是一夜沒睡。
不過說起來宋大浪是真硬,在派出所裡各種撒潑打滾罵人,雖然鐵證如山,她無從抵賴,可她偏就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想敲詐李南星點兒錢,死活也不招供是誰指使她做的這件事情,馬濤各種辦法都用儘了,也無可奈何,隻好先整理好筆錄再說。
至於李南星早已經遛遛達達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居然沒有半點醉意,依舊精神得很。
李南星自己都覺得有些小奇怪,嗯?什麼情況?之前自己雖然能喝些酒,但也不過就是一斤左右的量罷了,再多就感覺到暈乎乎的腦子不太好使了,隻想睡覺。
可是今天晚上,足足喝了九個二兩,那是將近一斤八的量啊,居然啥事兒都沒有,這也讓他自己都有些驚奇。
其實最開始他早已經料到姚洪夫幾個要給他挖坑,所以他也做好了萬全之策,一方麵是用手機偷錄,另外一方麵,他也是做好了量力而行的準備。
隻要喝到他感覺有些上頭了,立馬就裝睡,絕對不能再喝,否則會誤事。
可是,也不知道是最近酒量見漲啊還是這地產酒挺好喝,亦或是昨天有事警惕性很高讓他抗酒精能力增強了,反正,一斤八兩酒下了肚,他居然半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就是熱,特彆熱。
原本天就熱,再加上他之前還穿了一件薄西裝,結果從飯店回來的時候,居然滿身大汗,連襯衫都濕透了。
脫下襯衫他聞了聞,居然是一股子刺鼻的酒精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衣服被酒泡了呢。
不但是襯衫,甚至包括內褲、襪子還有外褲,全都是一股子酒精味兒,
“難道酒精順著汗液跑了?這不是成傳說中的酒漏子了麼?以前也沒有過這種情況啊?”李南星邊洗著衣服,邊疑惑地道。
洗完衣服到天台上去晾曬好,李南星回到了屋子裡,泡了杯茶,繼續去看那些乾部履曆花名冊什麼的。
可是這個時候,姚洪夫幾個人卻是心驚膽顫,什麼都做不下去。
姚洪夫租的一間民居裡,此刻,三個人聚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這個李南星,彆看年輕,還挺老奸巨滑的,居然料到了我們要整治他,還先偷偷錄了個像,真是該死!”
蘇江恨恨地罵道,不過眼裡滿是忌憚的神色——這小子,鬼精得很,不太好鬥啊。
“先不說這個了,關鍵是,他還拿到了證據,而且我們幾個人之前還做出了不利於他的證詞,他會不會懷疑是我們指使宋大浪做的啊?”
張越有些膽顫心驚地道。
“你怎麼可能不懷疑?無論我們怎麼說,他肯定都會認為是我們做的,這不都明擺著的事情嘛。”蘇江瞪了他一眼道。
“都彆磨嘰這些沒用的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宋大浪能不能把我們招出來!”
姚洪夫心煩意亂地揮手道,不想再聽兩個人的聒噪。
“應該,不會吧?畢竟,宋大浪跟姚哥你關係那麼鐵……”蘇江低聲問道,不過他心裡也沒底。張越卻是兩眼嘰哩骨碌地亂轉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在這裡,宋大浪肯定是不會招的,馬濤也審不出什麼來。不過,我最擔心的不是這個,按照馬濤的說法兒,宋大浪第二天肯定是要移交到縣局去的。一旦刑偵那邊的人介入,宋大浪能不能挺得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姚洪夫吐出口悶氣去,一陣煩燥。
他萬萬沒有想到李南星這麼機警,讓他弄到最後,居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在是進退兩難。
“這件事情,我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張越咽了口唾沫,小聲地問道。
“不然呢?怎麼辦?”姚洪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張越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了。
“那個,姚哥,這事兒真得重視起來,畢竟,已經觸法刑法了,如果再這樣惡性發展下去,一旦宋大浪真把咱們招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蘇江膽顫心驚地道。
“瞎擔心什麼?沒有這金剛鑽,我能攬這瓷器活兒?”姚洪夫怒橫了他一眼,咬了咬牙,低聲道,“明天我就回縣裡,你倒是也說得對,這件事情,隻能到底為止,不能再讓縣局再去撬宋大浪的嘴!”
“那是必須的,姚哥,儘快行動吧,要不然,出了事可真不好辦。”蘇江急急地道。
隨後,三個人就散去了。
隻不過,出了姚洪夫的家門,武裝部長張越卻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上直轉悠,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就回到了鄉政府的院兒裡,抬頭望了過去,就看見李南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他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猶豫著,最後,還是一咬牙,進了鄉政府的大樓。
此刻,李南星正在屋子裡聚精會神地看著乾部履曆表,尤其是看著蘇江還有張越的履曆表,有些出神。
蘇江和張越,和姚洪夫一樣,都是縣裡派過來的乾部,蘇江是以前民政局的一個科長,而張越則是政府辦的一個科員,曾經掛職在新星鄉下麵的一個村任村樞記,後來直接留在鄉裡,提拔為武裝部長,是四年前提的。
不過,按理來說,四年前提拔的武裝部長,到現在怎麼也能轉任副鄉長了吧?怎麼現在還沒解決?
李南星猜測,要麼就是張越身後的支撐力不夠,隻能扶他到這一步,以後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要麼就是這個支撐力斷了,不可再扶他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人品太差或是能力太弱,無論群眾還是組織都不認可,所以,他才淪落到今天,成為了姚洪夫的跟屁蟲。
正想到這裡,外麵響起了腳步聲,隨後,“篤篤篤”,門被敲響了。
“進來。”李南星一怔,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來找他?彆再又是個女的吧?
門開了,居然是武裝部長張越,這倒是讓李南星心下間有些好笑,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正想著他呢,他居然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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