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後來的那些村樞記坐在那裡,卻是個兒個兒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著李南星還有那些村樞記,打破頭他們也想不明白,李南星一個文質彬彬的白麵書生咋這麼厲害,能讓這些個大老粗們服服帖帖的甚至打電話逼著他們來開會?
啥情況?
“先討論到這裡,既然人差不多到齊了,咱們先開個會吧。”李南星清了清嗓子,隨後不徐不陳地道,“前天發生的一些情況,估計大家也應該有了些耳聞,我和雙全、謝主任還有孫主任下村去了,查看了一下村村通路麵垮塌情況,居然發現了一起因為跨麵垮塌造成的交通事情。
現在情況很嚴重,如果再不及時處理,破損處隻會越來越大,路麵損毀也會越來越嚴重,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修路。
昨天鄉黨委擴大會已經通過了修路的決議,並且決定,這筆錢分三塊籌集,一塊是我去向縣裡相關部門請錢,一塊是鄉裡自籌,還有一塊是村裡自籌。
修路是通知,是硬性要求,大家必須要完成。至於籌款方式,大家可以再議一議。”
李南星道。
“我們村可沒錢,村集體收入就二十多萬,還要給老百姓分紅呢,啥也不夠乾的。所以,修路我支持,但要錢沒有,這塊錢,鄉裡解決吧。”
黎明村的村樞記鄭德是姚洪夫的鐵杆,哼了一聲道。
“這路是國家修的,維護翻修也應該是國家出錢,要村子裡拿錢,有些說不過去吧?”
向陽村的王大義吐出口煙去道。
“就是,工程質量不行,找施工方去維護啊,憑什麼讓我們各村也掏錢啊?我們不乾。”
馬尾村的村樞記孫天明也叼著煙,很是不滿地道。
三個人率先開炮,氣氛驟然間一窒,登時空氣就緊張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大嗓門響了起來,“我同意。修路架橋那是大事兒,更是造福老百姓的事兒。工不工程質量的,那是另外一碼事兒,咱會上的說的也不是這個,說的是解決現有的問題。我支持樞記的意見,多少錢我們村都認掏!”
所有人一轉頭,就看見吳闖坐在那裡,靠在椅子上,惡狠狠地盯著鄭德幾個人,眼神很不善的樣子。
“老吳大哥,你們村有錢,經濟條件好,能掏得起,我們掏不起啊。”鄭德陰陽怪氣地道。
“少他瑪在那裡放屁了,你們那村裡多少草原呢?但凡是你們把心思擺正一點兒,光是一個草原,村集體的收入就不止二十多萬,還好意思在這裡跟樞記哭窮?”
吳闖破口大罵道。
“你,你……”鄭德坐在那裡麵耳赤,沒想到吳闖居然揭他老底,他想發作,卻不敢在這個場合發作,更不敢跟吳闖這位年紀最大的村樞記發作。
一旦僵在了那裡,好不尷尬。
李南星冷眼兒旁觀,知道這裡麵肯定有事兒,不過,現在並不是翻這個的時候,他清清嗓子,“其他人呢,還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同意,這破路,真得重修一下,要不然一到雨季就提心吊膽的,還得成天組織人去挖土填坑,實在受夠了。既然鄉裡有政策,咱們就掏三分之一,憑啥不同意?”
紅旗村的村樞記蔣聞迪,直截了當地道。
他今年三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性格也直爽,看李南星這位樞記原本就很對眼兒,再加上昨天晚上算是真把他喝服了,現在直接一拍桌子,支持了他的決定。
這可是本鄉本部本村,他說話是極具份量的,更何況,比他更有份量的吳闖之前都已經明確表態了。
一時間,群情熱烈了起來。
“同意。”
“同意!”
建國村、葉圍子、綠海村、中興村、青山村幾個村樞記紛紛叫道,無不響應。
一看情勢不太妙,始終沒說話的白楊村和四海村的村樞記也趕緊點頭。
“那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路,是肯定要修的,現在,我們得去核算一下,修路倒底要多少錢,然後,咱們再看。
不過,我先把態度亮在這裡,同意修路的,肯定修,不同意修的,那就摞著,反正,彆的村子都修完了,你們村子都沒修,那你這個村樞記還有沒有臉繼續當下去,就看你們的了,我無所謂。”
李南星語氣淡淡,可是說到最後,眼神卻冷厲了起來——該有態度的時候必須要有態度,要不然的話,真拿他當泥捏的呢。
鄭德、王大義還有孫天明幾個人就縮了縮脖子,沒敢吱聲,至於各自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也唯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原本,所有觀望的人都以為今天這個會將是一場鬨劇,最後以李南星灰頭土臉氣急敗壞而歸做為收場,卻沒有想到,十三個村,除了一個沒來的,居然隻有三個村不同意,剩下的村子都同意。
並且,李南星在會上也霸氣地道,誰同意就修誰的,不同意的直接就扔下,反正就那麼兩三個村子而已,看你村子裡老百姓會不會鬨。
一時間,消息傳了出去,鄉政府裡所有乾部嘴裡不說,暗自裡都是無比震驚——這個新來的小樞記,果真厲害啊,絕對不是表麵上那樣簡單。
到任開始,李南星連續不斷的一套組合拳打出來,已經開始對鄉裡每一個乾部的內心都產生了深刻的觸動!
……
“那些個強種村樞記,居然大部分全都當場表態同意修路?並且,無論村裡拿多少錢都認掏?”
蘇江一萬個不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姚洪夫,張越則在旁邊眼裡嘰哩骨碌地亂轉,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姚洪夫冷冷一笑,“同意就同意唄,修路,也是好事嘛。不過,修路是不是也要用錢呢?至少鄉裡要拿一部分吧?”
“你的意思是……”蘇江看了他一眼。
“我沒什麼意思,不過呢,有些事情,彆被表麵現象所欺騙,現在看上去,好像這小子有勇有謀的,其實出的都是昏招罷了,之後的一堆爛攤子,我看他怎麼收拾。
所以,他現在什麼提議咱們都答應,花去唄,反正也不是咱們自己家的錢。不過,花得越多,死得越快!”
姚洪夫冷笑不停。
“這是陽謀,無解啊!”蘇江終於反應了過來,哈哈大笑。
張越還在旁邊一頭霧水,倆人說的是什麼,他咋聽不太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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