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是,吃過飯謝雲舒會搶著把桌子收拾利索,家務活很少讓陸知行沾手,就算是做飯她也會在一旁打下手。
曾經她以為這是夫妻之間的愛,現在她隻想罵自己是一個傻子,為什麼要伺候他?他海城第一人民醫院主治醫生的身份,她沒沾半點便宜,自己的工資全部都用到家裡,這破婚姻到底給她帶來了什麼?!
反而,他利用職務之便,親手給她冠上精神病的帽子!
陸知行慢慢放下手中的碗,這個時候他如果還感覺不到謝向舒的變化,那就真成傻子了。
“雲舒,對於新月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謝雲舒站在臥室門口,隻覺著可笑!現在他願意主動解釋了,上輩子麵對自己斯歇底裡的質問,他是怎麼說的呢?
他隻是不耐煩的捏著眉心,用看瘋子的目光看她:“你不要無理取鬨,五天的時間還不足夠讓你冷靜嗎?新月已經夠可憐了,你為什麼一定要為難她?”
那個的時候謝雲舒滿腹委屈,周新月的挑釁他看不見,周圍人的譏諷他也看不見,獨留她一個人苦苦掙紮,發瘋發狂自我折磨。
可外麵的人卻還要不以為然的撇嘴:“陸醫生真是個好男人,娶了這麼一個妻子,竟然還不離不棄,要是換另外一個人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謝雲舒簡直就是陸醫生的恥辱!”
這輩子?誰愛鬨誰鬨,她隻要錢然後去過自己的日子!
既然這麼心疼自己青梅竹馬的白月光,那就好好在一起過日子,願意養人家的兒子就去好好養,休想再綁著她!
至於他要解釋那些話,她早就知道了。
大概是從來沒見過謝雲舒對自己如此冷漠,陸知行難得解釋了很多,除了上輩子謝雲舒早就知道的那些事情,他還說了很多:“雲舒,這是我們陸家欠周新月,我應該還的。等到她安定下來,我便不會再和她來往,可好?”
可是,周新月永遠不會安定下來!她像一顆菟絲花,緊緊纏著陸知行,一次又一次用孩子的借口,把他叫走。而在自己和周新月之間,陸知行選擇的也從來不是她!
上輩子她糾纏在自己偏激的情緒中不可自拔,時時刻刻監督這陸知行,但凡周新月出現一次她就會忍不住大喊大罵,導致所有人都說陸知行娶了一個瘋女人!
而現在謝雲舒對於陸知行再沒有半分愛意,也看清楚了他的話裡可笑之處:“你欠周家的,憑什麼要我來還?就因為我嫁給你,我就活該嗎?”
就因為一個妻子的名號,她就欠了他不成?她一個月工資四十來塊錢,幾乎全部用在這個家裡,而陸知行一個月隻拿來十塊錢,自己還要給他添置衣服,做可口的飯菜!
到最後,反倒成了她欠他的?!這天下哪裡有這麼可笑的事情!
“你怕影響她的名聲,就把我關到醫院,現在包裝廠的工作也沒了!憑什麼你們周家的債要我謝雲舒來還?陸知行,你知不知道包裝廠的工作對我意味著什麼?!一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給她母子,我又算什麼?到底誰是你的妻子?!”
想到上輩子的自己,謝雲舒終於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她恨周新月,但更恨這個口口聲聲說會對自己負責的男人!
陸知行呼吸一窒,當時人太多了,他實在沒有想這麼多:“雲舒,沒有工作沒關係,我會養你一輩子的,新月那裡安定下來我以後也不會再給錢了。”
謝雲舒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她絕對不會再相信他半分!
她上輩子隻想著絕對不要讓出去陸夫人這個位置,把自己硬生生逼成一個潑婦,而周新月卻進了醫院當護士長,成了人人口中和陸知行最般配的人。
甚至那些人當著她的麵不止一次說道:“如果不是陸醫生負責有擔當,怎麼會要你這樣的女人?周同誌就是命苦,要不然才最適合和陸知行在一起!”
上輩子人人都同情周新月的遭遇,陸知行為了她把自己關進醫院,包裝廠把她開除,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笑話。
背著陸知行,周圍的人都在諷刺她挖苦她,說她一個神經病本來就配不上陸醫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如果不是周家出了事,陸知行要娶的人肯定是周新月,哪裡輪得上她一個普通單親家庭的瘋女人?
說她就是一個沒教養的潑婦,從裡到外都比不上知書達理的周新月!可當初,她和陸知行是相親認識,明明是他先開口同意的這門婚事!
養一輩子?
他確實養了自己一輩子,可也把她逼成了一個令人厭惡的瘋子!甚至在漫長痛苦的十年婚姻之後,她連一個孩子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陸知行把周新月那個兒子養大!
三十多歲的人卻像是四五十歲的女人,沒有半點生機!夢中的結局是她和周新月都被困在百貨大樓,突發火災,濃濃黑煙中謝向舒躲在角落,親眼看著他的丈夫緊張得抱著嚇壞了的周新月大步離開!
她卻窒息而亡,再睜開眼回到了十年前……
似乎想到死前痛苦的感受,謝雲舒眼中有恨意溢出來,她轉過身子冷冷看著陸知行,語氣冰冷,再沒有半點愛意和溫存。
“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維護周新月讓我丟了工作,所以我要你補償三千塊錢,然後我們離婚,你願意去當誰的救世主我絕對不會再管!”
“不行!”陸知行猛地站起來,他有些失控的踉蹌一下,根本沒有想到謝雲舒竟會說出離婚二字!
木質桌子晃動一下,上麵的碗打翻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陸知行向來情緒內斂,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雲舒,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不能離婚!”
他眼中透著慌亂,再沒有之前的冷靜自若,連語氣也低了幾分:“雲舒,我們不要離婚。”
一個站在高處的高嶺之花,用這種語氣祈求自己,如果是以前的謝雲舒大概要欣喜若狂,可現在她隻覺著煩躁。
見謝雲舒沒有說話,陸知行一顆心沉下去,他深吸一口氣:“你現在不冷靜,不要說這種傷感情的話。”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知行哥,嫂子是不是回來了?”
周新月站在門口,穿著一件鵝黃色羽絨服,還圍著一條紅色圍巾,精致的哪裡像受儘折磨回來的女人?
她看到地上碎掉的碗,驚訝的捂住嘴:“知行哥,是不是因為我的事情你們又吵架了?嫂子,就算再生氣也不要摔東西,我和知行哥之間真的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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