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河邊走了一段路,見遠遠瞧見一座大城。
他走近一看,上書‘杭州’二字。
不會吧,原來是在杭州?
吳韻想了想,不如先去看看武鬆,就算單臂的他,也一樣能殺人。
一路打聽六合寺在哪,不曾想七拐八繞的竟然來到了淨慈寺。
為什麼知道這是淨慈寺,因為他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鐘聲。
此地西湖,此時夕陽,此聲悠揚,讓他想起了北宋大畫家張澤端的畫‘南屏晚鐘’。
尋著鐘聲,來到一座紅瓦黃磚的寺廟前,上書‘淨慈寺’,他心裡暗自慶幸,總算找到了寺廟,要不然今晚要露宿街頭了。
“我要在此借宿,可否行個方便?”他問門前一個正要關門的沙彌。
“施主稍等,我去問方丈。”那沙彌對他合手一禮。
不一會兒,出來一個身穿七寶袈裟,頸掛大圓佛珠,手持一根禪杖的白眉白須的老和尚走出來。
一見到吳韻,隻見此人劍眉星目,眉宇間浩浩正氣,鼻如仙山,唇若瑤池,俊美不可辨雌雄卻又不怒自威,好一幅陰陽衝和、乾坤相容的法相。他立刻失聲叫道“天帝光臨貴寺,恕小僧遲迎之罪。”
吳韻一臉懵逼,現在的和尚都這麼熱情的嗎?一上來就叫天帝,不叫施主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咱隻是一個凡人而已,這方丈不會是想多收住宿費吧?完了完了,咱手裡一文錢也沒有,這可怎麼辦?
隻能打工交房租了,於是說道“那個方丈,我出門遊玩身上錢全花光了,可沒有香油錢,你看我給你劈柴挑水算作住宿費如何?“
“啊?“老和尚驚的差點沒握住禪杖,連忙說道”天帝能來小寺,蓬蓽生輝,豈敢要香油錢。天帝,快請進。“
吳韻哭笑不得,當然不能拒絕老人家的好意。
在寺廟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出門前,那方丈竟然反給了他十二錠金子,說是沾了天帝的福氣,此廟必然興旺,這點小禮,還望笑納。
吳韻拿著手中的金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遊戲世界,npc上趕著送資源。
手裡有了錢,他打算先逛逛西湖。
離淨慈寺最近的就是雷峰塔了。
雷峰塔,又稱皇妃塔,是唐末五代十國吳越國國王為黃妃得子而建造的,因建於雷峰,後人改稱雷峰塔。
相傳,這雷峰塔就是關白娘子的地方了。不知道裡麵有沒有白娘子。
吳韻登上雷峰塔,望著遠處的西湖,霧氣氤氳,水汽清新,荷葉田田,荷花爭豔,幾艘畫舫在霧中若隱若現,從裡麵隱約傳來歡快的絲竹聲。
好一幅美景。
來西湖就要坐上畫舫,暢遊湖水中。
於是他雇了一艘畫舫,從蘇堤出發,隨興而遊。
時至中午,正在思考如何說動武鬆的他,忽然聽見一聲聲悠揚的琴聲,那琴聲節拍緩慢,音色低沉,彈琴之人似有煩心事一般。
雖然彈琴人的琴藝高超,但是她彈的並非明快之曲,與這西湖中大多數畫舫中的曲子不大相同。
吳韻感到好奇,難道是一位閨中女子在想他的情郎?
令人將畫舫靠過去,兩船相距幾米遠,他站在船頭喊道“閣下彈這憂傷之音與這西湖美景不相稱啊。“
話音剛落,琴聲停止,從裡麵走出來一位三十出頭的美婦人,隻見她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梟,眼角的細微皺紋更添一絲成熟滄桑的風韻。而她的旁邊則站著一位二十五六的俏郎君,隻不過這郎君右眼從眉頭到臉頰有一道刀疤,破了相。她的後麵則站著兩個侍女,一個抱著古琴,一個背著長劍。四人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隻見那美婦人施了一禮,說道“妾身隻是有感而發,抱歉打攪郎君的雅興了。“
吳韻說道“有何傷心事,說出來給咱聽聽。“
那俏郎君對她說道“師師,是我連累了你,沒想到那昏君竟然派人窮追不舍,你我流落到此,也不知他們何時找來。“
那美婦人聽了,眼圈微紅,哽咽道“與你漂泊江湖的這幾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你我若是死在一起,也不負了這青春年華。“
吳韻聽到這話,大概猜出來這兩位是誰了。他一拍大腿,說道“罵的好,確是昏君,想我林氏也是富甲一方,卻不想被方臘這狗賊破城滅家,如今隻剩我一人漂泊江湖,都是誰惹的禍,還不是這昏君倒行逆施,這才逼反了方臘。“
那青年聽了心有感觸,若不是趙佶這個昏君,方臘不會反,梁山那麼多的兄弟也不會死,自己的主人也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他抱拳行禮道“在下梁山燕青,這是我家娘子李師師,敢問兄弟大名?“
“在下林燕雲,我自幼習文弄武,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入朝廷,領兵收複燕雲,沒想到出門學藝歸來,家中竟然遭此慘禍,家人冤死,我也沒有報效朝廷之心,從此流浪江湖,落得個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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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韻語氣悲憤激烈,又露出一股子落寞懶散的味道。
燕青心想又是一位對朝廷心死的好漢!於是出言相邀“我與兄弟一見如故,不如同遊西湖。“
“好。我聞燕青兄弟也是位光明磊落的好漢子,今日同遊西湖,一醉方休。“吳韻說罷,直接從船頭跳上對麵的船。以他的力量和敏捷,幾米的距離就是小意思。
“兄弟好輕功!“燕青也是一位輕功高手,自然識貨,擊掌誇讚道。
“一般一般,我自幼修習箭術,為的是上陣殺敵,對於近身搏殺,也隻是略懂一二。“
“夫君,林兄弟,就讓妾身為你們彈奏一曲破陣子如何?“李師師見兩人意氣相投,心中也是高興,於是想要獻藝一曲。
“有勞娘子姐姐了。“
李師師點頭示意,那位抱琴的女子便坐下,和她一起合奏,而那位背劍的女子則在大廳舞起劍來。
那舞劍女子的劍術高超,在狹窄的畫舫房間裡騰挪翻轉,身形柔若無骨,往往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出劍,其劍靈動、詭異、飄渺、迅捷。看似柔弱,卻暗藏殺機。
吳韻不由一愣,自己何時也懂得劍術了?那位帥大叔可是一招半式都沒教自己啊。管他呢,也許咱天賦異稟呢,哈哈哈。
一曲破陣子,充滿了征戰沙場的慷慨激昂和殺敵報國的鐵血意誌,仿佛那曲子是出自一位征戰多年的將軍之手。
“好!“吳韻鼓掌讚歎”女中豪傑李師師!“
“林兄弟謬讚了。“
“這兩位姑娘也是女中豪傑。“
“墨香琴韻見過郎君。”
“墨香是金劍先生李助的女兒,琴韻是盧員外的侄女,我們夫妻與她二人在被奸黨追殺的路上認識。‘李師師介紹道。
吳韻這才仔細瞧瞧兩女。隻見墨香濃眉入鬢,大眼含煞,鼻直口寬,穿一身黑色勁服,完全是一個江湖女俠的打扮,儘顯英姿颯爽;而琴韻則是細眉彎彎,眼含秋水,巧鼻小嘴,穿一身紅香綠玉,完全是一位大家閨秀的打扮,儘顯嫵媚風流。
“兩位姑娘竟然是英雄之後,失敬失敬。”他拱手行禮,心想難怪這墨香的劍法如此高超,而這琴韻的相貌堪比西施,原來兩人的基因強大啊。想必這盧俊義的兄弟也是一個俏郎君,不曾想竟然受到奸黨的追殺。
那琴韻眉眼含羞,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而那墨香則是上下打量著他,微微搖頭,心想此人俊俏似女子,愛好打扮,看上去不像是豪傑,不再理睬。
吳韻心中也沒多想,西施又如何,他又不能和任務世界的女子長相廝守,何故惹來情債,於是隻是對兩人客氣了幾句,然後對燕青說道“燕青兄弟可知宋江大哥和盧俊義大哥被朝中奸黨暗害?”
燕青一愣,他隻知道宋江是生病而死,而自己的主人盧俊義在返回楚州的時候落水而亡,沒想到竟然是朝中奸黨所害。於是問道“林兄弟莫非知道實情?”
吳韻心想,我若不是看過原著,哪裡知道實情,這蔡京太無恥,怎麼找證據?就算是有蛛絲馬跡也隻能推到皇帝的身上。如果自己將實情告知他,燕青不但不會相信,還會起疑。
所以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隻是猜測,並無實際證據。宋江和盧俊義大哥屢次得罪了高俅、蔡京和童貫,以他們這群鳥人的性子肯定是無比痛恨,皇帝要封宋江和盧俊義大哥大官做,他們豈能甘心?偏偏事情就是這麼巧,宋江和盧俊義大哥身子一向強健,為何做官沒幾個月便暴病身亡?為何都是在收到皇帝的賞賜後沒過多久身亡?”
“哼!肯定是那個昏君暗中下毒,害了兩位哥哥。”燕青一拍桌子,憤怒地說道。
“鳥皇帝為何要兩位哥哥死?他們二人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地方官,手裡又沒有兵權,梁山眾兄弟又死了大半,鳥皇帝怎麼會忌憚兩位哥哥?他這樣做不怕落下個小肚雞腸,亂殺功臣的罵名?”吳韻分析道。
“林兄弟言之有理,此事定是那朝中奸黨所為。不過,這個鳥皇帝就是喜歡用一幫子鳥人,把個朝廷搞得烏煙瘴氣。”燕青覺得用鳥人形容那幫奸黨和皇帝就是爽,於是不自覺的用上了‘鳥‘字,心中對吳韻更覺得意氣相投。
“我覺得林兄弟的猜測是對的。趙佶這個人,好大喜功,極重麵子,不會做出這種自打臉麵的事情來。”李師師在一旁附和道。
“唉,我前些日子從北方遊曆回來,得知這幫鳥人竟然買了個空的燕京,並且還給北方蠻族女真交歲幣,舉朝上下竟然彈冠相慶,祝賀皇帝把燕雲十六州拿回來了,如此自欺欺人之輩,實在該殺!見到朝廷如此昏聵,我心中實在憂心,前麵趕走了狼,後麵又來了一隻虎。想那女真蠻子連遼國都輕易滅掉,如果他們覬覦我大宋的富庶,他日領兵來犯,如何抵擋?唉。”吳韻憂心忡忡的接連歎氣。
燕青起身,豪邁地說道“那女真蠻子要來的話,看爺爺這雙拳頭認不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