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將青梅放在酒中,開著微火煮著。
一邊與大家喝著酒吃著菜,講起了三國中“青梅煮酒論英雄”的典故。
幾人從未聽過這樣的民間典故,唯有霽塵懂,她說的是她上一世的曆史人物,笑意越來越深。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霽塵自心底深處,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桌下的手緊緊握住楚悠的小手
“小師妹……”
“嗯?”
楚悠側首,四目相對,竟讀懂了他此刻眼中的彷徨,有些心疼地反握住他的手。
他知她是異界穿來的一縷幽魂,用修真界的話來說,類似於“奪舍”。
他真的很怕某個時刻,她突然就無法在這副身軀中待下去了。
而楚悠自己,其實也有點不確定。
但她能肯定的一點便是
“放心吧,隻要沒死透,我就不會離開的!”
這般沒頭沒腦的一句,霽塵卻聽懂了,握著她的手越發用力,眼中閃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赤忱
“隻要我一息尚存,絕不會讓你走在我前麵!”
曾經呆憨的少年不知情為何物,待懂後卻早已深陷,無法自拔,也沉淪得甘之如飴。
他不敢想象,如果楚悠……
他會瘋?
會死?
會毀滅?
所以他不去想,將她牢牢抓在手心,去哪裡都跟著護著!
寧洛和申屠胤雖不知楚悠和霽塵突然說這麼多莫名的話,但他們心底卻同時閃過某種堅決
如果小師妹有危險,他們誰都會拿命去護的!
“哎呀!彆說那麼沉重的話題嘛,該吃吃,該喝喝!”
楚悠可不喜這種過分煽情的戲份,夾了塊烤生蠔,就塞進霽塵嘴裡,“是我做得不夠好吃?還是酒煮得不夠好?這都塞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唔有!”
霽塵囫圇著搖頭,眉眼間恢複了喜色,眼底卻是無儘的眷戀。
她塞什麼,他都照單全收。
她灌什麼,他都滿杯全喝。
他想著,便是穿腸毒藥,隻要是小師妹給的,他喝下,也是無妨的。
酒足飯飽,月下中天,包括楚悠在內的眾人,都喝得有些微醺淺醉。
她又拿起了那把寒光匕首,搖搖晃晃地走到小鮫人跟前,指著它
“快點分化!否則,把你魚尾割了,下酒!”
小鮫人剛剛親眼見他們吃了很多海洋生物,如今臉色已經灰白近乎透明,眼淚都不知如何掉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是它想分化,就能分化的嗎?
之前她的姐姐哥哥們,都要等到非常好的時機,長期沐浴月夜精華,才能逐步讓自己進入分化狀態。
怔忪間,小鮫人便見絲絲縷縷的金光點點,自那個凶悍的女人丹田處緩緩散出,如潮水般將它籠罩在其中。
它本該害怕的。
可被這股能量包裹的感覺,實在太舒服,太美好,就如回歸到了曾經孕育它出生的地方,讓它本能的無限放鬆、沉睡。
下一瞬,銀色的月華仿佛也受到了這股能量的招引,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全部灑在小鮫人的身上。
半夢半醒中的小鮫人舒服地無聲哼唧著,神識中突然出現了太極的圖案,旋轉著讓它覺得莫名熟悉。
緊接著,黑白太極分化成一黑一白兩個圓形圖案,分散在它的一左一右。
冥冥中,它好像記得,這便是哥哥姐姐們說過的分化性彆選擇。
可到底是白色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