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澄澈的玻璃灑下,折射出斑斕的光芒。
浴血奮戰一晚的古川換下血淋淋的衣服,端著早餐推開套房,繚繞的煙霧撲麵而來。
“咳!咳咳!”古川蹙著眉用手扇動麵前的空氣,望著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的許弘文。
那人身旁的煙灰缸插滿了煙頭,有幾根掉到了桌子上,灼出一小塊一小塊的焦黑。
古川瞥了眼還在熟睡的齊緒,從許弘文發顫的手裡奪過煙,按到煙灰缸,壓著聲“想死?不知道煙頭也能引發火災?”
“隨便吧。”許弘文聲音沙啞,眼神空洞無光。
古川把夾了培根的麵包放在桌上,伸手輕輕拍醒齊緒“李睿淵說給我們一百萬噸原油,回去自己加工,還有五十萬噸鹽”
齊緒搓了搓疲倦的臉,遮住雙眸“他要什麼?”
古川翕動著嘴唇,片刻後,道“讓你頂罪,呂衡的侄子下午就到,你跟他一起去固傘,等審判結果”
咣當!許弘文憤然砸碎了煙灰缸,嘶聲暴怒“滾!”
古川愣了愣,張大嘴對著吼“跟我他媽的凶什麼!李睿淵提的!你找他說!”
古川大步走到窗邊,使勁拽下窗簾,指著遠處的油區“他已經全權接管了碧霄!對人家保證三日內從江瀾運來第一批淡水!”
“還要向東邊的動力城擴展,收容外地人供他們報複!一呼百應!”
古川扭住許弘文帶到窗前,壓住他的頭“自己看!看清楚!資源都備好了!齊緒不頂罪,我們什麼都拿不走!”
許弘文視線略過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冷眼盯著高高站在台上,意氣風發演講的李睿淵。
他抿住唇極力掙脫出來,狠狠給了古川一拳,“那就不拿!”
“不拿你就走不了!”古川厲聲大喝。
他蹭了下酸麻的臉,深深呼吸穩下情緒,“彆擔心,固傘的人不會把齊緒怎麼樣,他是統領,曙光沒了他就會亂”
“彆擔心?沒了他曙光會亂?”許弘文森森笑了,點著古川的胸口“這套說辭,能說服你自己嗎?”
古川垂低了頭,嘴唇微微顫抖。
許弘文麵無表情“世界少了誰都會轉,彆把某個人想得太重要。”
他跨步走到埋頭吃麵包的齊緒麵前,摳出那人手裡緊攥的鹹培根塞進嘴裡,盯著一動不動的古川,“你學不會撒謊。”
“我要是你,以後就閉上嘴,當個啞巴。”
許弘文拎起齊緒就走“我們不要油鹽,咱去彆處搞,誰乾得事誰自己扛,咱回曙光”
齊緒腳下跟紮了根一般,屹立在原地。
“走啊!”許弘文急了,卻始終拖不走動真格的齊緒,卯足了勁都移不動。
他不自覺地又紅了眼,深知自己和寄生者的力道差彆。
齊緒越這樣,他心裡越難受,他寧願齊緒還是個武力拉胯的廢物。
許弘文隻覺心裡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近乎喘不上氣。
“我們回曙光行嗎”
他頹廢地癱倒在地,用雙臂圈起頭,聲音多了絲不易察覺的哭腔。
“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你彆這樣”
“治什麼?”古川深深蹙起眉頭,疾步衝到齊緒麵前,掰過他的臉仔細端詳,“治什麼?說話!”
齊緒睜開眼,握住對方的粗腕加重力道,緩緩移開。
古川駭然失色,不可置信的望著齊緒,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你你”
【齊緒用口香糖捏著自己的蝸牛人我隻是在想,若有朝一日栽了跟頭,能提前看到…】
【古川指向齊緒超負荷運轉的頭腦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齊緒笑了笑這裡要是不轉了,我就死了】
其中還有這個意思
古川麵色蒼白,眼神裡儘是絕望。
“我不能去固傘。”齊緒緩步走到窗邊,揭掉頭上許弘文企圖掩人耳目的紗布。
他一拳擊碎了玻璃,指骨上的裂傷緩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