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內迎來了客流高峰,人群密密匝匝地擠作一團,猶如湧動的黑色潮水般,嘈雜的人聲交織成一片混亂的嗡嗡之響。
破舊的長椅上坐滿了人,他們衣衫襤褸,麵容疲憊,然而眼神中卻閃爍著強烈的喜悅光芒。
熱氣騰騰的飯菜溫暖著每個人飽經滄桑且肮臟的臉龐,心裡湧起陣陣暖意。
固傘的軍官們手持喇叭,走進各個候車廳大聲宣告“我們接到消息,曙光號已然抵達基地,補充完物資便會返回!頂多兩天時間,我保證,大家都能上車,不要著急,一趟一趟來!”
場麵瞬間沸騰,“啊啊啊啊!!太好了!!!”
“謝謝你們,謝謝!!”
“感謝國家沒有放棄,願三寶保佑你們……”
喜極而泣的哭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目光滿是激動之情。
“哞——”
中年軍官聽到聲音,立刻關閉喇叭,為犛牛讓出道路,布滿褶皺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
不愧是大基地的統領,曙光和碧霄一出馬,分分鐘就把固傘的難題解決了。
隻是這樣的話,曙光……
中年軍官望著那摩肩接踵、擠著上萬人的大廳,笑意漸漸消散,恢複了冷峻之色。
他快步走向內部人員的休息室,打開屋門。
裡麵坐著四百多名士兵,可氣氛卻安安靜靜的,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之感。
軍官很快察覺出雙方的關係貌似並不融洽,沒有想象中的和諧,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見桌上的四個杯子都已空了,他便拎起水壺,打算將其蓄滿。
“我自己來。”許弘文接過暖壺。
見狀,軍官內心的情緒又變得複雜起來。
什麼意思?他是固傘的兵,固傘就是國家,連國家都不信了?!他能下毒藥死他們不成?!
除非心裡有鬼,想造反,心虛了,所以才防著他。
軍官沒有多言,板著臉大步走出休息室。
年輕人冷不丁登上高位,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再正常不過,誰不想往上爬,誰不想爬到頂?
但這是不對的,哪能趁災難時期建造自己的勢力!這不就是發‘國難財’麼。
軍官唉聲歎氣地搖著頭,眼前一晃,他被幾名女子擋住了去路。
她們帶著各種慰問品,用滿含希冀的眼神看著軍官“大哥,能不能讓我們進去表達一聲感謝?”
軍官本想拒絕,轉念一想,隻要談上戀愛不就沒時間搞事業了麼!
他笑著大手一揮“去吧。”
“謝謝大哥。”女子們禮貌地俯了俯身。
她們互相推搡著,扭扭捏捏地進入休息室,入眼便是一片鴉雀無聲的秩序感,不免有些緊張。
“你你你你好……”
許弘文倒濃硫酸的手哆嗦了一下,差點濺出。
他不動聲色地擰上硫酸瓶的蓋子裝進口袋,往驢子的杯中蓄上冷卻的酥油茶,壓住硫酸味兒,這才慢悠悠轉過身“什麼事?”
“那個……那個齊統領醒了嗎?”被姐妹們推上前的女子臉頰微紅。
她僵硬地抬起雙臂,高舉細膩的白色絲綢,恭敬地獻上。
精致的紋路在光線下若隱若現,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
“祝祝祝他早日康康康複複……”女子說罷,懊惱地側過頭,臉頰紅彤彤的。
她並不是結巴,可實在緊張。
但不能因為緊張就不來道謝慰問。
忽然,絲綢製成的哈達被人粗魯地扯走。
“送他不如送我。”呂言謀鼻青臉腫,左側臉龐鼓著一個大包。
他把哈達掛在脖子上,擠成縫的眼狠狠瞪了許弘文一下。
先前打鬥的傷這會兒全腫起來了,搞得他一說話就淌哈喇子。
這筆賬遲早會算!
呂言謀壓下火氣,對著女子含糊不清地揶揄道“優秀的男人有很多,到了基地任你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