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過濃厚的烏雲灑下幾縷慘淡的光,使得道路不至於漆黑一片。
許弘文一如既往的跨坐在齊緒肩頭,“你不怕楚驚雲弄死了人推到咱的手術器械上?”
齊緒“噗噗”隨地吐出瓜子皮“這樣做隻會顯得他更蠢,人不行怪路不平。”
許弘文舉著錄像機把這毫無素質的一麵拍下來,道“對於那個古怪的女人,你有什麼猜測說來聽聽。”
“嗯…他們不是搜刮過博物館麼,大抵也不會戴手套拿,或許哪件文物有毒吧。”齊緒道。
他仰頭看著許弘文“比如他們拿的夜明珠,真貨是天然稀有螢石,假貨為人工合成。”
“但無論真假,都含有一定的放射性元素。”
“螢石礦床與放射性礦物共生,導致真貨含有微量的鈾、釷等,另外在加工過程中,會使用一些有害的化學試劑來增強其光澤或其他性能。”
“而假貨為了弄出夜光效果,則用鐳等物質製作。”
“於前於後,放射性物質都會破壞人體細胞的dna結構,細胞突變引發白血病、骨癌、肺癌…”
齊緒頓了頓,道“不過小蓮的狀況還是對不上號。”
“我要看看擺放文物的展覽櫃,興許能找到答案。”
許弘文一聽要去查沾染了致癌物的展覽櫃,道“我不去了,你自己找吧。”
怪不得出門時提了一句防護服呢,弄半天在這兒等著他。
許弘文推搡著齊緒的頭,“讓我下來。”
“由不得你。”齊緒抓緊掛在前胸的腿,撒丫子往前衝。
風聲從耳旁呼嘯而過,兩側歪斜的店鋪與大樓眨眼間就閃在了身後。
許弘文的臉被強勁的風吹變了形,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向後拉扯。
他微微啟唇想要說話,奈何淩厲的狂風一波接一波地朝著口中猛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空氣在鼻腔裡橫衝直撞,讓整個鼻子都酸酸的,令人有些窒息。
許弘文俯低了身體想要抵擋衝擊,可沒有一點兒鳥用,厲風刮得頭皮又冷又疼。
“慢…慢……”
齊緒以為許弘文要吐了,即刻刹車。
許弘文使勁吸了幾下氧,照準齊緒神庭“梆梆”兩拳,“放我下來!”
“……”齊緒頓感頭暈眼花,不自覺地鬆了手。
許弘文憤憤地落在實地,揉動酸麻冰涼的臉。
他看到不遠處黑咕隆咚的博物館大門,身形一僵。
接著,又轉身望向來時的漆黑道路,一種無力感蔓延全身。
太快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可都到了。
但他自己走回去的話鐵定不會這麼快,路上指不定會遇見什麼。
許弘文默默按住齊緒雙肩跳坐回肩頭,掏出手機聯係李睿淵。
無非是找病因,那人應該知道點兒七七八八。
嘟——,嘟——
“誰。”
“我。”
通訊不出所料的斷了,再打關機。
許弘文把手機揣回兜裡,頂著一張準備赴死的厭世臉,“進去吧。”
齊緒沒有進博物館內,而是從建築上方翻了過去,把許弘文放在陵墓前“在這兒等我。”
許弘文火氣瞬間消了,心想算他有點良心。
他擰開手電筒,刺眼的明亮光線刹那間劃破黑暗,隨後把手電筒遞給齊緒,“早去早回。”
齊緒輕點下頜,幾個躍起消失在許弘文的視野內。
許弘文緩緩坐在石路上,目光投向神秘感十足的陵墓。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思緒也隨之飄遠。
這兒的石榴樹鬱鬱蔥蔥,自成一番景致。
待砍光這些樹,這裡便和其他荒蕪大地沒有不同。
許弘文沉思著,如果拋開對曆史文化的尊重,除了毒樹,還有許多東西能用。
好比目前已然挖掘的三處陶俑坑。
坑裡的陶俑栩栩如生,與人體型一比一還原。
塗抹一層血,睜眼瞎的蝸牛人必然上鉤。
既能當作逃生時的誘餌,又可將其擺於陣前充當防線,趁敵方攻擊陶俑時抓住機會進攻。
如此一來大大提高了勝率,民眾的生命安全多了一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