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雲卿像是被晴天霹靂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芸兒,還有什麼?我一直以為你懂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能讓你感到幸福,能給你想要的一切。難道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的無能、如此的不堪,連你最珍視的自由都無法給予你嗎?”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痛苦。
“戰王爺,我與您並無過多的交集,此前隻是偶爾相見,連深入交談都少之又少,我又怎會懂您呢?”我緩緩低下頭,避開他那熾熱而又滿含傷痛的目光。
“你我之前不是通信嗎?通過那些信件,你還不了解我嗎?”聽完我的話,連雲卿像是突然放下了心中一塊千斤重石,整個人瞬間輕鬆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瞬間驅散了他臉上的陰霾。
“之前寫信給你,是告訴你將軍府裡的一切,是想讓戰王爺您在遙遠的邊疆能安心而已,並無其他的意思。”我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連雲卿,同時試圖輕輕地掙脫被他握住的手。
“彆,”連雲卿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手上的力氣反而更大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彆掙脫,好嗎?”
“可是我疼。”我的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委屈。我本就生性柔弱,對疼痛格外敏感,他這樣用力地握著我,讓我手上的疼痛愈發強烈,疼痛就像一根根尖銳的針,不斷地刺痛著我的神經。
連雲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忙鬆開了緊握著我的手。他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愧疚與心疼,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眼中滿是自責與懊悔。“對不起,芸兒,”他的聲音帶著深深的自責,“我一時心急,竟沒注意到弄疼你了,是我的錯,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得很重?”
我輕輕地揉了揉被握得發紅且隱隱作痛的手,眼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芸兒,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連雲卿微微向前一步,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我要讓你真正地了解我,了解我對你的情誼並非一時興起。”
我輕咬著嘴唇,有些羞澀地低下頭,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說道“戰王爺,今日我是特地陪著媽媽來這寺廟祈福的,媽媽還在等著我呢,我得先去陪她了。”
連雲卿神色一凜,伸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目光深邃而凝重,語氣鄭重地說道“好,本王知曉了。我先回王府了,不過你在這寺廟之中,我不放心。青瑤、暗影,你們二人留下保護郡主,不得有絲毫懈怠。”
言罷,他未等我回應,猛地將我擁入懷中。他的雙臂就像堅實的壁壘一般環繞著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心跳聲有力而急促,宛如戰鼓擂動,每一下都似乎敲在我的心上。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渾身一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隻能僵在原地,心在胸腔裡慌亂地跳動著。
“戰王爺……”我輕呼出聲,微微顫抖著,其中夾雜著幾分驚慌與羞怯。我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就在這時,連雲卿緩緩鬆開了我,他的嘴唇微微張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芸兒,你一定要好好的。”他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說完,他猛地轉身,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而後大步離去,隻留下我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我靜靜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不由自主地輕輕咬著下唇,齒尖陷入那柔軟的唇瓣,微微的刺痛感無法驅散我腦海中紛繁雜亂的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媽媽熟悉的呼喚聲從遠處傳來,將我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芸兒,你在這發什麼呆呢?”媽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打斷了的思緒。
我猛地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媽媽,咱們回去吧。”我輕聲說道,可我的心還留在與連雲卿相擁的瞬間,久久無法平靜。
媽媽那敏銳的目光似是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蓮步輕移,緩緩走上前來。溫暖的手輕輕握住我的手,目光中滿是關切。
“芸兒,可是發生了什麼?你看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像丟了魂兒似的。莫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為娘?”媽媽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微微低下頭,就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不敢直視媽媽那探尋的目光。我的嘴唇微微顫抖,囁嚅道“媽媽,真的沒什麼,隻是這寺廟的風景太美了,我一時看入了神。您瞧,那夕陽映照下的佛塔,還有那隨風搖曳的經幡,實在是讓人心醉。”
媽媽輕輕歎了口氣,歎息聲中有著對我的擔憂。“芸兒,莫要騙媽媽,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的心思我還能不明白?”
我咬了咬嘴唇,內心在掙紮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媽媽,我方才遇見了戰王爺。”
媽媽微微一怔,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凝重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芸兒,那戰王爺可有為難你?他那樣的人物,你可得小心應對。”
“未曾,隻是……”我欲言又止,心中像是有一團亂麻,糾結萬分。我和連雲卿之間那複雜的情感,我不知該如何向媽媽訴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隻是什麼?”媽媽追問道,眼中滿是焦急。
“好了,媽媽,咱們先回府吧,晚了,爸爸和哥哥們會擔心的。”我拉了拉媽媽的手,試圖轉移話題。
“好了,不想說就先不說,等你想說了,再跟我說。”媽媽拍了拍我的手背,眼中滿是慈愛與理解。
這時,寺廟中的鐘聲響起,鐘聲深沉而悠遠,像是一位老者在訴說著千年的故事,又仿佛在為我的心事歎息,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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