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黑屋裡坐了好久,估計都過了中午,也沒有人來招呼秦虎。秦虎心說這是要先把自己餓慘了再問啊!正想著起身要口水喝,突然就聽到外麵一陣亂哄哄地大呼小叫,接著遠處鑼鼓亂響,還有人砰砰地放槍。不像是發生了戰鬥,也不像是有啥慶典,一片的鬼哭狼嚎,倒像是賭徒贏了大錢,秦虎貼在木門上仔細聽著,這亂糟糟的叫聲倒向著自己這邊來了。
好像是什麼人上了山,秦虎聽著聲音又往遠處去了,用腳使勁踹了幾下木門,聲音不小了,可是沒人理會,秦虎接著用勁兒再踹,還是沒人搭理,秦虎一邊踹門一邊大聲的喊了起來,這時終於有人來了。
嘩啦啦下了鎖,門剛拉開,沒等秦虎開腔兒,兩個狼一樣的家夥衝了進來,一通拳腳就把秦虎打翻在地上,又是踢打又是槍托狠狠地砸下來,秦虎左翻右閃地躲避著槍托,大聲喊著要水喝。
“馬拉巴子的,讓你他娘的嚎,削死你個癟犢子,你以為這是大車店啊?你還當是家裡的少爺啊?錘死你,讓你耽擱老子放眼兒瞧亮果兒。”兩個小子邊罵邊打,下手沒頭沒腦的。
秦虎要想收拾了這倆胡子,儘管是胳膊被綁著也容易的很,可秦虎更想晚上出去好好地觀察一下這胡子窩,如果能擒住一個胡子頭兒問問情況那就最好不過了!眼下挨幾下子也就忍了,可是心裡一股子怒火卻慢慢燒了起來。
兩個家夥使勁打了秦虎一頓,看秦虎縮著脖子一副驚恐的樣子就停了手,罵罵咧咧地往外走。秦虎趕緊央求道“兩位大哥,你們行行好,水俺不喝了,能不能把繩子給解開啊?要不一會兒就拉褲子裡啦!反正關屋裡俺也出不去。”
兩個家夥理也不理就落了鎖,屋裡又恢複到黑暗之中,秦虎恨的直咬牙!
其實秦虎並非不能弄開綁繩,想從這樣簡陋的石屋裡出去也不是沒辦法,隻是他想爭取從容探察胡子的機會,最好晚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溜出去。如果現在自己就弄斷了繩索,一會兒要是來人訊問自己,就很容易被發現,自己迫不得已就得動手跑路,那樣就失去了觀察胡子的機會。可這裡是胡子窩,自己如果不觀察一下地形,晚上亂闖很是危險!最好是趁著現在是白天觀察一下才好,秦虎在黑屋裡踱來踱去地拿不定主意。這時候遠處又傳來胡子們的笑鬨和尖叫聲,剛才打自己的倆個家夥好像說是‘瞧啥果兒’,不知道這些黑話啥意思?敲鑼打鼓地是戲班子?
秦虎抬頭看看低矮的房頂,剛才挨打的時候,借著從開著的門照進來的光線,他在地上翻滾時,已經仔細瞄清了屋頂的結構,一根根小臂粗細的原木密密地排布著,上麵鋪了席子,估計席子外麵是秫秸和泥硾成一個小坡頂,最後再蓋上厚厚的一層洋草,這樣的房子關外很多,隻是住人的一般都是尖頂,不至於大雪時壓塌了房子,這間更像放東西的儲藏室。這間石屋的木頭大門很厚實,門軸還裝在外麵,裡麵很難打開。看著想著,秦虎背綁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在腰間的皮帶上,皮帶內側和褲子的腰襯間藏著幾件小玩意兒,那是秦虎從喜歡鼓搗鎖頭的拐子那兒受到啟發後打造的物件,小刀片、小鋸條和開鎖的工具。
閉目養神地又等了一大陣子,仍然沒有人來搭理自己,外麵的看守也再沒啥動靜,外麵的喧鬨聲卻始終沒停,看來這綹子裡可能真的有啥大事兒,秦虎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立刻行動!
用刀片割開了綁繩,選了一處開門時光線照不到的角落,秦虎竄起身形,兩手牢牢抓住了屋頂的椽子,把弄斷的繩索從原木和席子的縫隙中穿過,然後把垂下的繩索係成一個高低合適的繩套,秦虎一腳踩著繩套,一手抓住屋頂的原木,另一手便可以快速的拉動那根不足兩寸的小鋸條了。開始的時候秦虎還時停時續地乾,後來看胡子們好像把自己這個肉票忘了似的,索性也就不停了。原木椽子斷了一截,席子被秦虎鋸出了一個矩形的天窗,屋頂的泥土撲簌簌地落了一地,再過一會兒,屋頂上一個矩形的天窗就被秦虎用小鋸條給摳了出來,因為屋頂上還蓋著厚厚的苫草,屋裡隻是透進來少許的光線,秦虎借著這點光亮,把地上鋸斷的木棒和散落的泥土收拾乾淨,把那塊兒席子又從天窗托了出去,換換角度從新遮擋在外麵,這樣屋裡就又回到原來黑咕隆咚的樣子。
坐在乾草上休息了一會兒,秦虎再次調整了一下繩套的高度,然後踩著繩套,抓住房頂的原木,一手輕輕托起了天窗外的席子和苫草,先通過苫草的縫隙向外探視一圈,然後把頭探了出去。清爽的山風吸進了胸腔,帶著草木的氣息,舒服極了!
秦虎一個角度一個角度仔細地觀察一圈,前麵的山勢能望到陡峭的山尖,看來這裡應該是深山丘陵間高處的一條穀地,看看房屋樹木的影子,對麵應該是北向。看看穀地裡衝溝的方向,這裡西高東低,穀口處應該在東邊兒,也就是自己的右側,溝穀中山體蜿蜒,東邊穀口方向被山勢和植被給遮擋住了,這裡看不到。對麵的山勢還算雄偉,青白色的峭壁山石嶙峋,與關外處處厚積腐土的丘陵有很大不同,自己現在的所在,應該在溝穀的南側,後麵十幾米就是高高的山體,仰著頭也看不完整。左前方的西邊高處視野便開闊了不少,遠處百十米的地方,一處高高大大的原木建成的房子矗立在一塊平坡地上,大房子後麵不遠處的高坡上還有兩排相連的院子,一群胡子在大木房那裡進進出出的,好像在張燈結彩,真的是要辦什麼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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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長脖子向自己身處的這處院子外麵看看,沒有看到守著自己的那倆家夥,可能是高大的院牆擋了視線,秦虎小心地縮了回來,繼續觀察兩側的情況,左右有五六間一模一樣的石頭房屋,看來這裡是專門關肉票的地方。再仔細搜索一下,秦虎發現對麵山腳下麵,還建了一大溜的馬架子房,一直延伸到那間原木大房屋的後麵。
不知道在西邊視野及處是否就到了穀地的儘頭?秦虎感覺從西麵繞過那兩排院子,應該還有另外的出路,不然這裡就成了三麵堵住的死地,再隱蔽也可能被連鍋端了。最後秦虎的目光又回到那座大木屋,看著那些忙碌的胡子,秦虎想起剛才打自己的兩個胡子說的‘瞧…果兒’,這些混蛋是接來了戲班子還是搶來了女人?要是搶女人的話,這群胡子就真和自己在孤家子消滅的那些人是一丘之貉,等會一定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秦虎悄悄遮蓋好天窗,卸下繩套,在自己手臂上胡亂纏繞一下,靠在牆上又開始了閉目養神……
人多的地方,就講究個尊嚴地位,地位高的就想著把自己弄得高高在上,在大綹子這樣土鱉紮堆兒的地方尤其如此。就在那間大木屋裡,西側的木架高台上,三個男人正看著一個年輕的妖俏女子在那裡眉飛色舞地比劃著,像是在舞台上演戲。中間主座上那位五十歲上下的年紀,板寸的頭發略略有了些花白,寬闊的額頭,兩道掃帚眉下一雙大眼,可是上眼皮耷拉著變成了三角眼,大嘴邊一圈拉裡拉碴的胡子,此刻滿臉帶著讚許的神情。那個妖冶的女子講的累了,從桌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一屁股就坐在主位上那個老胡子的大腿上。回頭對著老胡子道“當家的,您說,俺金寶這趟活兒辦的溜不溜?”
老胡子的大手使勁兒在女人的屁股蛋子上扭了一把,大笑道“順溜!俺老石頭的娘們兒差不了。”
那女子扭動著腰身,笑著對左手邊一臉諂媚的家夥道“老四,要沒俺跟你拉線兒,這樣一隻亮眉亮眼兒的鳳凰兒,你能啞麼悄兒地接上埂子?”
被叫做老四的家夥,搖晃一下窩瓜一樣的小腦袋,一手拍拍光禿禿延伸到頭頂的腦門,諂媚地道“嫂子有搬垛先生【軍師】的手段,自然手到擒來,兄弟自然是賓服賓服!一會兒好好敬大哥大嫂幾杯。”
那女子顯然是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又對著老胡子右手邊的漢子嘚瑟“老三,咱方圓百十裡地兒,誰不知咱老石梁的局兒紅【興旺】,你該多留在埂子上幫大當家才成,彆老是生張熟魏的亂鑽窯子,今兒給老四成了親,趕明兒俺再下山給你整個更水靈的漿果【大姑娘】。”
右手這個漢子,正是綁秦虎上山的那個八字胡,陰沉著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嫂子,俺穿林虎哪兒有那個心思,俺現在隻尋思著去奉天,看看二哥栽在個啥樣的紅票【綁票年輕女人】身上?”
這個時候主座上的那個老胡子開腔道“老三,俺知道你和老二是一起光腚長大的來河【兄弟】,可老二他魔怔了,咋就想著去奉天接觀音【綁女人】,老二他怎麼說在江洋道上也是混了快二十年的人了,俺是真後悔沒給他撂句狠話,足中【十五個】的把式就他娘的睡了【死了】!為啥?說明老二昭子裡無人才掉了腳【出了事】。俺不是不讓你去奉天,等吃插月【貓冬結束時胡子會專門一段時間去報複】的時候,讓小金寶先給你頭前踏踏線【偵查偵查】,她一個娘們兒暗擦【不顯眼】。”
八字胡點點頭道“多謝大哥大嫂,今天是老四喜日子,彆的以後再說。俺現在去山上山下滑一圈,把了水【值哨】的壓了【安排好】。”說著起身向屋外去了。
老胡子點點頭又對著老四道“你就這樣球球蛋蛋地抱著裹章子【媳婦兒】入洞房啊?趕緊著麻劃麻劃【洗洗乾淨】,串身兒像樣的葉子【換換衣裳】。”
老四還是一臉諂媚地對著那個女子道“嫂子,那隻鳳凰兒還線兒著【綁著】呢,撇蘇【哭鬨】了一道兒了,咋整啊?”
妖冶的小金寶因為剛才老三沒奉承自己有點不高興,此刻聽老四有求於己,不禁咯咯兒樂著道“咋?還沒入洞房就心疼平章子【媳婦】?哪個紅票【被綁的年輕女子】剛來不是這德性?沒事兒,一會兒俺再去跟她掰扯掰扯,讓她鳳冠霞帔的來給大爺們敬酒。”
“謝謝嫂子,謝謝嫂子,那俺也去拾掇拾掇,大哥俺去啦?”老四一臉諂意地去了。
看著兩人走了,老胡子的大手順著小金寶的衣襟就伸了進去,一把就握住了她鼓騰騰的胸肉,一邊用力揉搓著,一邊狠狠地道“你個小浪蹄子,從哪兒淘換來這麼個丁丁亮的尖果【超靚年輕姑娘】,便宜老四這個驢球蛋子了,快幫老子泄瀉火。
小金寶用勁在老胡子的大腿根處扭著屁股,輕翻著媚眼道“當家的,炕頭上先把俺金寶鬥敗了,俺再給爺踅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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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裡的天兒黑的早,那位八字胡的三爺溝裡溝外轉了一圈,最後到了秧子房【關押人票的地方】,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三爺,您今兒個還叫秧子【審問人票】?”門口的兩個崽子在跟穿林虎打著招呼。
“今兒個老四成親,哪有那個心思?拉扇子【開門】,俺瞅一眼就走。”穿林虎讓崽子們開門進了院子。
秦虎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一頭就側倒在了草堆上,纏著繩子的兩臂背在身後,暗暗準備隨時暴起殺人。咣當一聲,石屋的門被打開了,秦虎眯縫著兩眼向外看去,借著院裡火把的光亮,隻見幾個人在門外看了一眼,又咣當把門給關上了,聽著外麵上鎖的聲音,秦虎悄悄移到了門口,靜氣細聽。
“把秧子給爺看牢了,今晚誰要是喝山串了【喝醉了】,逃了秧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放心吧三爺!剛才這小子還嚷嚷催條【方便】呢,被俺倆削了一頓,這會兒老實了。”
“先餓他兩天再問!”穿林虎扔下句話揚長而去。
秦虎聽說要餓著自己,立即感覺到空了一天的肚子在咕咕叫,心說一會兒老子出去再跟你們算賬。秦虎起身活動一下身體,再次踩著繩套從屋頂的天窗探頭向外觀瞧,昏暗的穀地裡已經處處點起了燈火,大木屋處更是一片明亮。秦虎正想挺身出去,就看到幾個人打著火把向這邊過來,便立刻穩住了身形,緊盯著過來的幾個胡子。等火把靠近了,秦虎也看的清楚了,四個人端著盆碗,看樣子是給值守的胡子來送吃食的。
四個胡子停在了院牆外麵,火把下一個連鬢胡子的家夥樂嗬嗬地道“今兒炮頭喜日子,分江子燉乾支【豬肉燉粉條】,新整的小磨豆腐,雪花子氣【白麵饅頭】可勁兒造吧。三爺吩咐了,漿子【酒】一個人半碗,彆山串了【喝醉】!”說完從口袋裡掏出兩包卷煙扔了過去,大聲道“炮頭賞的,當值的一人一包草卷兒。”
兩個看守的胡子嘻嘻哈哈地道“火頭大哥,再給添點兒漿子?”
“不成!下了值回去整宿兒的鬨吧。”說完帶著人扭頭走了。
兩個胡子沒要到酒,嘟嘟囔囔地罵了幾句也喝上了。秦虎心想,趁著胡子集中晚飯的當口,正是行動的好機會,兩手用力一撐,靜悄悄地就上了屋頂,回身伏在屋頂上,探手把繩子抓在手裡,掩好天窗,無聲無息地爬到房後,翻身如狸貓般躍了下去。前麵七八米處山腳下,就是山洪自然形成的衝溝,這裡暗無聲息,反而是大木屋那裡的喧鬨聲在這裡聽的更加清楚。
秦虎沿著衝溝的邊緣迅疾地向著西邊的高地潛了過去。走出二十多米,前麵坡地上出現一個稍微平整寬闊的地塊,幾間長木支起來的簡易的馬架子窩棚占滿了這裡,坡下不遠的地方,燈火光明,胡子們離這兒近在咫尺。秦虎不敢冒然過去,就隱在牆後觀察了片刻,見這裡黑魆魆地沒有一點兒聲息,這才疾步竄了過去,蹲下身子挑起草簾向裡望去,裡麵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把草簾抬高一些才隱約看到,這裡原來是胡子的糧庫,裡麵垛滿了盛糧食的麻袋,秦虎閃身就進了窩棚裡,把七間馬架房挨個都摸索了一遍,簡單估摸一下,這裡至少是兩百人用上半年的糧食。這群土鱉,這麼重要的地方竟然沒有崗哨,萬一失火,山風一吹,救都來不及!要是冬天,綹子裡沒了糧食就麻煩大了。
躲在這裡向著坡下觀察,就發現三十多米的緩坡下,一大溜的木頭房子像是夥房,被沒數的火把照了個通亮。進進出出的一隊一夥的胡子們亂哄哄地忙碌著,一盆盆的飯菜流水般地從這裡端出去送進了緊挨著的大木屋裡,一股股飯菜的香味隻往秦虎鼻子裡飄。秦虎現在隻是想著觀察一下胡子老窩裡的情況,順手搞點吃的更好,動手捉人最好等到胡子都睡踏實了再說。
秦虎借著坡下明亮的燈火,繼續隱在山石林木之間向西邊的高處爬去,想著先去那邊瞧瞧有沒有離開這裡的出路。深一腳淺一腳地繞過夥房,也就到了那間大木屋的後麵,伏在草稞子裡向西坡上看去,從大木屋到山上的院落間大致有五六十米的距離,白天裡看到的院落在黑暗裡已經看不真切,隻有靠北頭的一座院落點著明亮的燈火。兩條石板鋪就的台階路一南一北,從大木屋一直延伸到院落前的平地處,台階上隔不遠就插著一隻火把,把石階路照了個清晰。大木屋裡的喧嘩沸反盈天,這裡聽的十分的清楚,裡麵胡子肯定是聚了不少,秦虎不敢走近,隻好攀著石頭灌木在黑暗處爬了上去,這樣的行動對秦虎來說沒什麼難度,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必須不出一點兒聲響。
費了點兒力氣,一身微汗的秦虎到了那片平地的院落,靠近自己的這個後排的院子黑著燈,看裡麵不像是有人的樣子,秦虎在石頭院牆外聽了聽,飛身就上了牆頭,躡手躡腳地溜進了院子。房門虛掩著,進到屋裡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秦虎在中堂的桌子上拿到一盒火柴,劃亮了一根火柴快速在屋裡晃了一下,左右兩間裡都盤了土炕,估計每間裡擠上十幾個人睡沒有問題。北間的炕上扔著一件棉布夾襖,拿起來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一股子酸臭的氣息,秦虎還是把它套在了身上,順手把那條長長的纏腰布帶子也圍在腰間,在被褥枕頭下麵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把帶鞘的匕首,拿起灶台旁一把兩尺長的柴刀掂掂,還算趁手,和匕首一起插在了腰裡,沒再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秦虎悄悄又溜了出來。
前排燈火明亮處的那個院子先躲著,秦虎把後麵一排四個院子,從南往北都摸了一遍,當他從後排最靠北頭的院子溜出來時,在前麵院子的燈火映照下,便發現了一條向山後去的沙石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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