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的高調讚揚倒把這個五尺高的漢子說的不好意思起來“那…那…那還有…有啥好…好…好法子?”
“辦法總是有的,來來來,大家跟著巴子的思路再捋捋,看看怎麼逼著江家報官?”
還是滿囤腦子快“咱不是要放肉票逃嗎,咱幾個在後頭開上兩槍,把響動兒弄大些,他不報官也會有彆人報的。”
“還是不把穩……”一直沒說話的老蔫兒出聲兒了,他眼神兒往秦虎身上瞟了一眼接著道“有使槍的祖宗在,還弄啥響動,少的,你後頭給他屁股蛋子一槍,讓他回去找郎中,想瞞也瞞不住。”
“法子是沒挑兒,可打傷了他,還怎麼跑?”劉旺財又跟著提出了新問題。
秦虎一拍巴掌“成了!咱給他來個雙保險。”
……
一秋頂得三春忙,此刻的太平哨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秦虎他們的小船到了太平哨,這裡的小碼頭上聚集了不少拉糧的大車,看來到了這裡,糧食可以裝大點的船走水路了。
簡簡單單的碼頭上,十來個警察和書記登記、指揮,忙了個不亦樂乎,岸上一堆堆的糧包壘成了小山,亂哄哄的人流船趟子裡,撂下秦虎和老蔫兩個,劉旺財帶著其他人繼續順流而下了。
小碼頭上熱鬨,村子裡也是人流不斷,不少門戶都掛著幌子,快晚飯的時刻裡,倒是顯得頗為熱鬨。老蔫憑著以前的記憶找到江老摳的家門倒是不難,在鎮上逛悠一下把江家人對號入座也不是個難事兒,但是想下手綁了人悄悄離開,這可就碰錯了時候。
江家人收工回來,一大幫人正好跟老蔫和秦虎走了個對麵兒,肉票是對上號了,可秦虎心裡卻是犯了嘀咕“忘了秋忙這事兒!要是江家出門是一夥,回家是一幫,這可就不好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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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快步離了太平哨,繞過碼頭沿江而走,在下遊一處僻靜的江邊跟其他四人會合,先把小船藏了,山林裡吃著晚飯六個人又商量在一堆兒。
“要俺說,咱還換上軍裝,排著隊跟著忙秋的人過去,隻要離開村子,管他多少人,拿槍逼著綁了人就走!哪個還敢鬨騰不成?這樣鎮上就都知道了,咱也省事兒!”滿囤的法子暴力直接,可也不是沒有道理。
秦虎猶豫一瞬道“綁人估摸著沒啥問題,就是不像那麼回子事兒!你要是偷偷摸摸剛從官軍的包圍圈裡跳出來,還這樣明目張膽地綁秧子?”
“咱們得快著點兒,可沒空兒在江家蹲個十天半拉月的。”劉旺財也著急了。
大家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吭哧吭哧把飯吃完了,也沒人再吭氣兒。秦虎倒是細嚼慢咽地把手上的大餅啃完了,拍拍巴掌瞧瞧早就吃完的巴子道“把我的大包拿過來……”
秦虎打開背包,一樣一樣把裡麵東西叢新翻了一遍,終於開口道“明天再好好觀察一天,如果還是這樣子,晚上我摸進江家把人給扛出來……”
秦虎說到做到,隻是扛人出來的是老蔫和滿囤。秦虎帶著他倆在後山上從淩晨看到了日落,江家是個真正的土財主,不建炮台也不雇炮手,雖然還是一幫一夥的進出,可在江家吃過了晚飯,那些幫工也就都各回各家了。
午夜裡秦虎翻進院子,隻是把包裡的迷煙吹進了各屋,然後就是老蔫包住口鼻進去,挑了江家大少扛了出來而已。
便條留在了炕頭上,給江家兩天的時間,讓他們九月初七日落前把一船糧食送到下遊不遠的江套子……
半拉江從太平哨東流不到2裡,向南拐了個舌頭彎兒,這江套子就在舌尖處,離太平哨也就是六、七裡地兒。
這裡一圈的深山老林子,正是胡子隱沒之地,可是秦虎六個卻根本沒去江套子等糧,而是在半拉江剛剛向南拐彎處,藏在東岸一處山林裡,這裡山勢不高卻林深幽密,身邊就是急拐的半拉江,距離太平哨隻有一裡多地兒,更方便江家大少逃回去報信兒。
江家老大被人從炕頭被窩裡扛到了野外,從這樣的噩夢裡清醒過來,他把舌頭尖子都咬麻了也不敢信這是真的!此刻一線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光著身子蜷縮在被窩裡的江大少不住地打著寒顫。
幾聲兒閒扯的拉話兒傳了過來,被子蒙頭的江家老大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江老摳是這片子有挑號的財主,咱綁了他兒子,為啥當家的才要他一船糧?一船大洋還差不多。”
“你知道個屁!當家的說了,這裡離咱的老地皮兒還是太近了,咱補充下糧草還得走,要個糧囤你背著?”
“那江老摳要是舍不得咋整?”
“剁他根兒指頭給江老摳送家去,那還有啥說的!”
“大當家的帶人都去江套子了,誰來接咱倆?”
“彆扯了,趕緊去瞧瞧江家大少,也該他娘的醒了!”
……
“起來起來,彆他娘的裝死。”
身上挨了一腳的江大少從被窩裡探出頭來,隻見一個腰裡插著盒子炮的家夥滿臉抹的泥花子,凶得像個小鬼。
一件官軍的棉大衣扔在了身上“彆他娘的光著腚了,起來!”
江大少哆哆嗦嗦地把軍衣穿上,瞅著兩人拿出麻繩就要上綁,趕緊哈腰作揖“兩位胡爺,俺、俺要拉…拉…尿……”
“真他娘的事兒多!你,拉他滾遠點兒。”像是個頭目的家夥指揮著身邊的傻大個子。
江大少被那大個子扯著往旁邊走,腳下連紮帶硌疼了個齜牙咧嘴,可眼神兒透過林間的空隙卻一眼瞅見了江麵,這裡顯然就在江邊不遠。找了個能偷眼瞥見江麵的地方,江大少就地兒蹲下方便,那大個子反而拎著大槍退了幾步,在不遠處盯著。
對於常到江上打漁的江老大來說,家門口的一草一木那是格外熟悉,偷偷瞟了江麵幾眼也就確定了自己的位置,從這裡鑽出林子,腳下就是半拉江,現在江中水少,一袋煙的空兒就能遊到對岸,心裡不由得升起了逃生的希望。
抬頭瞅瞅那大個子手裡的大槍,剛剛壯起來的膽子又縮了回去,拉完了還是被人家拖回去捆上了。
就這樣,江大少一會想逃一會兒又膽怯,猶猶豫豫地心神反複著到了午晌兒,那個胡子頭目似是去江麵了哨了,身邊就隻是那個大個子在守著,江大少試探地問道“大哥,能給俺口水喝不?你們要啥俺爹都會給的!”
“你爹是江老摳,摳的連糞蛋子都舍不得!明天要是少送來一粒糧,老子就留下你一根兒雞爪子;要是送陳糧來兌付,老子就敲你江家大少爺滿瓢的條子【滿嘴牙】;他要是敢不送,嘿嘿……”
說著唬人的狠話,刀子一樣的眼神在江大少爺身上刮過,可還是起身給了江大少爺口水喝。
這江大少心裡是真哆嗦,因為他是太清楚他爹那個摳搜勁兒,糧食肯定得出,可是送多送少、是不是陳糧就真不好說了,還是得想法子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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