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不清楚他問了句什麼?也不明白自己咋就漏了陷兒?電光石火間根本來不及細想,秦虎的左右兩臂同時也動了……
秦虎心細如發,知道與胡子麵對麵時危險難測,為避免槍筒掛住衣服影響了出槍,行動前就用布條纏在了兩支魯格的槍管和消聲器上,一支在右腋下,是給左手準備的,另一支插在右側腰胯間被大衣遮蓋著,這是給右手準備的。
刹那之間,秦虎兩臂一震,左手牽著人遮擋在自己身前,右手回撩、拔槍,槍口上翹,手在腰間就扣動了扳機……
“哐啷啷……”那胡子頭眉心中彈,身子倒下,懷裡的盒子炮也鐺啷啷顛落在了地上。
眨眼的工夫變故陡生,秦虎身前的漢子給嚇了個目瞪口呆,脖子被秦虎肘環勒住,槍口已經指在了頭上,就覺得襠裡一股暖意淌了下去。
老蔫一個貓躥就閃了進來,盒子炮已經端在了手上,話也不問,屍首也不瞧,先挑簾奔著東西兩屋裡去了。
剛才秦虎的槍聲雖不大,可已經從後麵翻進院子的老蔫還是聽的真真的!當家的和一眾弟兄囑咐了半天,還是少當家把最危險的活兒乾了。
看著老蔫檢查完屋裡確定再沒人了,秦虎擺頭示意老蔫去外麵觀察報信兒,自己夾著那漢子還是疑惑地問了出來“剛才他最後一句問的啥?”
“他…他…他…問小爺…爺…你是…漢人還是旗人?說…說的是滿人的話。”
“你是什麼人?漢人還是滿人?”秦虎厲聲追問。
“這是俺…俺家,俺是漢…漢人。”
“你能懂滿語?”
“能…能!這一帶滿人多…多…多,常說的都…都懂。”
秦虎明白了,自己說是永陵的家,來木喜走親戚,就算是漢人,見天的跟滿人打交道,簡單的滿語應該是能聽懂的,難怪引起了人家懷疑,不過這家夥經驗老道狡猾狡猾滴啊!
秦虎還想再問,隻見門口鄭道興帶著張富和鐘義掩進了院子,秦虎掏出兜裡的綁腿,三下五除二就把擒下的漢子捆了個結實,嘴也堵上了,先拿下外麵四個家夥再說。
“少的,你在屋裡問吧,外頭交給咱哥幾個了。”
鄭道興轉頭出去布置,隻聽後頭秦虎囑咐了一聲,“彆弄出大響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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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響動兒是一點兒沒出!毫無準備的四個胡子都是在目瞪口呆中束手就擒的。
蘇子河邊的這處地方對秦虎和鄭文鬥來說,也不是個安全所在,迅速把院子收拾乾淨,死的活的全帶上,二十幾人分成幾股匆匆趕上了回程。
回程路上,秦虎和鄭文鬥在大車上一個一個地提審了五個家夥,大致搞清了他們的身份、此行的目的以及現在綹子裡人心浮動的情況。尤其是一個信息讓鄭文鬥興奮地簡直要揮舞起拳頭了!
老石梁綹子裡原來隻有兩百六十幾個胡子,他們掛在嘴上的四百多,是因為他們能動員周邊幾支小股的胡綹,加在一起或有四百餘人。而且綹子裡槍彈不齊,洋槍一百多支,火銃杆跑兒五六十,加起來隻有一百七十餘支槍,比自己這邊,差出去老遠!
天色快擦黑兒的時候,秦虎和鄭文鬥回到了西廂頭,那座木橋處,迎上來的人讓秦虎又驚又喜,竟然是周聚海和李順義還有方奎在那兒等著呢!
秦虎挺身就跳下了大車,一把拉住了周聚海“海叔,你咋也跑來了?奉天……”
“哈哈哈,家裡沒啥事兒。你跑出來好幾天了,人也沒回去,三泰和老奎要把你用的東西送過來,俺和你順義叔請了幾天假,跟著出來透透氣兒。”
周聚海說的輕鬆,秦虎卻是心中暖流翻湧,他們這是真正替自己操著心呢!
“你們咋到了這裡?”
“昨天大雪天裡,三泰和老奎就忍不住了,帶著家裡一夥人就奔了章黨,晚晌在你說的那家大車店見到了旺財兄弟,今早兒在南章黨又接了鄭當家的信兒,貨都沒顧上卸,就跟著趕到這西廂頭來了。”
“來了多少人?都在那小村裡?”
“看意思,鄭當家的是傾巢出動了。路上俺跟他說,不能鬨出大動靜兒,所以鄭當家的把大隊安排在西麵山林裡了,西廂頭那間大車店裡,隻留下幾個人。聽你們前頭回來的弟兄說,你們把胡子都擒了,問出點啥?”
“蘇子河邊,又弄死了他們一個當家的,擒了四個,路上簡單問了,老石梁裡隻有二百多人,沒有四百!今晚還要再細問,有了這幾個家夥,拿下老石梁就有幾分把握了。”
“好小子!俺就知道你想乾的事兒,一定能成!”李順義一拳頭輕搗在秦虎的肩窩裡,滿臉的歡喜。
那邊鄭文鬥見著老奎,也一樣是喜出望外。幾人一商量,還是把隊伍分成小股繞過了西廂頭這個小村落,先押著俘虜去與大當家的會合為要。
秦虎卻在周聚海和李順義的陪同下,進了西廂頭那家胡子住過的大車店。
秦虎通過路上的審訊,已經清楚這家大車店跟老石梁沒啥實質的關聯,店老板也隻是心中明白穿林虎這些人是吃橫把的胡子而已。打間住宿客來客往,你扔下幾個錢,店家叫聲謝,你吃抹乾淨抬屁股就走,店裡也得高喊一聲“好走”。因為,惹不起!
就是這樣,秦虎也把店老板喊進了屋裡,臉上滿是寒霜,平平穩穩地坐直,一句話,聲兒不大,店家“撲通”就跪在了當地。
“你通匪!”
“不不不不,俺……俺是開店的,大爺,小店人來人往,這…俺真不……”
“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瞧大爺幾個這威風,是軍爺吧?俺…俺這店裡,跟胡子真…真真兒沒來往……”
“嗯……”秦虎略略沉吟,卻見這店掌櫃慌忙從兜裡掏出幾塊大洋捧在了手裡。
秦虎起身捏起一塊大洋,手指輕彈兩下,“當啷”一聲又扔回了他手裡,“你掙個小錢兒不易,彆把一家老小的命都搭進去!我不要你的大洋,我要你…閉嘴!你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俺回頭就把嘴給縫上……”
沒時間跟他瞎扯,嚇一嚇他也就夠了!就在店老板兒戰戰兢兢的惶恐中,秦虎一聲招呼,店裡盧成和幾個弟兄跟著忽拉拉走了個乾淨。
路上對擒住的四個胡子都簡單過了堂,一個歲數大些的胡子叫張老巧,木匠石匠都能湊合著乾,修車養馬也內行,倒是個巧手的家夥!
這家夥膽子不大,吐露的情況也最多;歲數最小的那個陳豆子,十八九歲,卻是個混混楞楞的強種兒,四方兒的腦瓜子一問一撲棱,啥也不說!氣得老蔫直想拿刀子剜他;而另外那兩個就是頗為典型的奸狡之徒了……
秦虎馬上默默思忖,考慮著接下來更細致的審訊,全盤的行動方案今晚必須定下來!
穿林虎帶著幾個人出來,隻是為了在河邊備下木筏和爬犁,想必不可能出來太久,按時間估算,明天就應該回埂子。時間上頗為緊迫,要借穿林虎這幾個胡子回巢的機會,一舉拿下老石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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