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笑意冰冷,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像個孤注一擲,無知無畏的瘋子,等待著死亡降臨。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在乎生死嗎?”
她是父親仇恨的凝結,是將母親困在元家的枷鎖,雖不能削去這一身肮臟的血肉,但解決了罪惡的源頭,她已經無憾了!
看來,重生就是個錯誤。
像她這樣的人,就該沉眠地底,下十八層地獄去贖罪!
蕭縱看她視死如歸般閉著眼,拇指碾著她的耳垂,隨著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輕一下,重一下。
元稚睜開蓄滿淚水的雙眼,嗚咽一聲,似在詢問他為何還不動手。
男人餘光掃了一眼,俯首狠狠咬住她的耳廓,發泄著心中的憤懣。
“以為我會給你個痛快?做夢!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本來已經決定好了,等鄭湘湘的孩子出世,便了卻那份恩情,和她安安穩穩過日子。
可她,為什麼要騙他?
既然要騙,又為何不騙得久一些?
如果說,這是她對他上輩子的報複,那麼她做到了。
可他上輩子也因她殞命,這份仇,是不是也該找她討回來!
蕭縱緩緩退開,擦掉她耳邊的血跡,暗道元稚,我們來日方長!
男人背影決絕,元稚忽然沒了力氣,貼著牆滑下來。
她將頭埋進臂彎,小聲啜泣,像個無助的孩子。
蕭縱走到一半,叫停獄卒,說要去看看元璞。
獄卒有些為難,“侍郎大人傳下話來,元璞是重犯,任何人不……”
“就問幾句話,你若怕他有個閃失,可在旁邊看著。”
蕭縱丟給他一錠銀子,沉聲說道。
獄卒笑嗬嗬接了,領著他走到男監,在門口站定。
“蕭大人,實在是有規定,要不……您隔著欄杆問吧!”
蕭縱呼吸粗重,斜了他一眼,隨後看向牢房中沉睡的中年男子。
“嶽父,彆來無恙!”
元璞猛地睜開眼,看到蕭縱,眼神乍亮。
“賢婿!”
他一下子彈起來,撲到欄杆處,激動地問“你是來救我的嗎?”
蕭縱眼含譏諷,“蕭家和褚家是姻親,你害了褚伯父,我怎麼可能來救你?”
元璞眸中的亮光瞬間熄滅,“那你來做什麼,落井下石?”
“我沒那麼閒,隻是想知道,你對稚兒說了什麼,為何她一心求死?”
“沒想到,你還挺在乎我這個女兒嘛!”元璞一臉得意,“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說了,我救不了你!”
“不是我,是俊兒,我隻求你保他一命!”
“陛下不會殺他。”
“可長平侯會!我害了他的兒子,二十年血仇,他絕不會放過俊兒的!”
蕭縱嗟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元璞哈哈大笑,“蕭指揮使麵對國舅一家時,又何曾心慈手軟?成王敗寇罷了!當初就該往褚俠的胸口捅一刀,讓他葬身魚腹,便不會有今日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