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起初不同意,後經褚俠勸說,方才應允。
褚蘭因和蘇稚到花園散步消食,問道“姐姐不隨褚姓,外人談起你的身世,恐怕會不好聽。”
蘇稚拂過薔薇花,神色淡然。
“是謗是譽,由他們說去,百年後,誰又知道誰呢?”
“姐姐性情通達,你放心,要是有人敢嚼舌根,長平侯府不會坐視不理!”
“謝謝!”蘇稚揉揉她的頭,“初次見你時,便覺心生歡喜,沒想到,竟有緣做姐妹。”
褚蘭因笑容明媚,撲進蘇稚懷裡,在她香香的衣襟上蹭了蹭。
“家中全是哥哥,我也好開心,能有個姐姐作伴!”
蘇稚歪著頭,莞爾一笑。
其實,她不隨褚姓,還有一個原因。
她希望,褚蘭因永遠是那個千嬌萬寵的侯府獨女,不要因為自己的到來,分去她該有的寵愛。
三日後,長平侯府舉行盛大的認親宴會,蕭家也在受邀之列。
蘇稚頭簪金雀流蘇步搖,身著荔枝紅團花蝶紋衫裙,盛裝出席典儀。
她款移蓮步,步搖穗子輕輕擺動,姣好的麵容更顯嫵媚。
目光流沔,不經意掃過蕭縱挺拔的身姿,那人對她勾唇一笑,她忽的攥緊了團扇,往右偏移幾分。
入了族譜,眾人宴飲時,蘇子淵端著酒杯過來。
“蕭縱眼睛都快粘到你身上了,究竟怎麼打算的,跟哥哥說說。”
蘇稚斜了他一眼,“我可是你妹妹,你不關心我,反而關心他?難不成,是我改姓蘇了,你怕我分蘇家產業?”
“你哥哥我是那樣的人嗎?”
蘇子淵說著,開始解代表家主的玉佩。
蘇稚攔下他,“我說著玩的,怎麼還當真了?”
“那你告訴我,你和蕭縱往後怎麼辦?做陌生人,還是再成一次親?”
“我看你之前挺討厭他,現在怎麼處處向著他?”
蘇子淵心虛地摸摸鼻子,否認道“哪有!”
蘇稚一臉狐疑地盯著他,想起蕭縱那晚的反常舉動,察覺出端倪。
“你倆是不是早查出了我的身世,故意編排了這麼一出戲?”
蘇子淵拿胳膊擋著臉,朝蕭縱求救。對方眯著眼,隔空對他舉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咬咬牙,見死不救,彆怪他背信棄義!
“都是蕭縱教唆我這麼乾的!他說你性子急,提前說了,容易穿幫!”
“是嗎?”
蘇稚皮笑肉不笑地道。
蘇子淵搓搓胳膊,“那個,你也大了,跟什麼人成親,過什麼樣的日子,都由你自己決定。我方才就是儘一儘兄長的責任,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嗬嗬,沒啥事的話,我就回座位了!”
“兄長急什麼,不是來敬酒的嗎?”
蘇稚摁住他,扭頭對侍女道“蘇公子是江湖中人,用不慣酒盅,拿個海碗過來。”
侍女捂嘴偷笑,福了福身,答了個“是”。
沒一會兒,便拿來一個吃麵用的搪瓷碗,放到蘇子淵跟前。
蘇稚拔開酒壺的蓋子,儘數將酒倒進去。
“今日我認祖歸宗,哥哥定然為我高興,”她拿杯子碰了碰碗口,“稚兒敬你!”
她仰頭喝完,將杯子翻轉過來,示意自己一滴沒剩。
蘇子淵好麵子,苦哈哈地端起一碗酒,十分爺們地大口乾了。
褚蘭因瞠目結舌,“蘇……蘇大哥,酒量真好!”
蘇稚抿唇笑了笑,讓侍女扶兄長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