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長公主的愛子,池戈的寢殿比薑家的正廳都大,就是大過頭了,一點都不藏風聚氣。
此刻,三名老太醫垂手立在池戈床前,愁容滿麵。
聖上可是發話了,若是醫不好世子,提頭去見。
其中一名老太醫正是蘇玥兒的祖父,太醫院院正蘇太醫。
當天蘇玥兒咬傷舌頭,回家後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控訴薑緲的“檄文”,可謂是字字泣血!
蘇家人本打算報官,以行騙的罪名將薑緲送去坐牢。
但蘇玥兒憤筆血書,表示要親自報仇,方能解她心頭鬱氣,便讓薑緲暫時逍遙了幾日。
蘇家與宣遠侯府走得近,他是認得薑緲的。
怎麼都沒料到燁郡王說要請來給世子爺治病的高人,竟是薑緲。
此刻見到她,頓時有種天庭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的興奮之感。
在街頭騙騙小老百姓也就算了,竟敢來長公主麵前招搖撞騙,今日他就替薑家除了這個孽種!
當即正義凜然地站了出來,指著薑緲義正言辭道:
“啟稟長公主殿下,此人是宣遠侯府家的棄女,她冒充侯爺嫡女,事情敗露後被趕出家門,如今正在街頭打著算卦的幌子詐騙百姓血汗錢,請殿下為民除害!”
“還京城一個郎朗晴天!”這句話是薑緲說的,覺得少了這句話不足以體現她的罪孽深重。
蘇太醫:?
長公主:“……”
淡淡掃了蘇太醫一眼,“你是在說本宮愚蠢嗎?”渾身散發出上位者的壓迫感。
蘇太醫背脊一彎,腦門上的汗就冒出來了,忙道:“殿下您誤會了,微臣……”
“既知道自己是微臣,那就彆說話了。”長公主不耐煩地打斷他。
就憑墨北書告訴她三日前薑緲提醒池戈不要亂走,不要去碰莫名其妙的東西這件事,她就願意賭上一賭。
這老頭兒治不好她兒子,還來斷兒子的活路!
薑緲小人得意,衝著蘇太醫“略略略”。
老頭兒眼睛都噴出火來,但自持身份顧忌長公主),憋著氣默不作聲。
他倒要看看,這臭丫頭一會兒怎麼收場!
到時候再狠狠踩上一腳!
他不說話,薑緲也就無趣了,去看她的大客戶。
池戈雙手交疊於胸前,平躺在鏤雕著繁複祥瑞圖案的描金大床上。
神態相當安詳。
但薑緲一眼就看見他身側還有個女子,正用手肘支著頭,癡癡地望著他。
若不是女子的臉上的肉都快爛完了,眼珠子欲掉不掉的,場麵還挺溫馨……
這是隻鬼,就薑緲能看見。
問道:“他這種症狀多久了?”
長公主在她身後幽幽出聲。
“兩日兩夜了,一動不動,怎麼都叫不醒,太醫說他應是受了某種刺激,自己不願意醒來。”
“要不是他還有口氣,本宮都準備給他打棺材了。”
薑緲點頭,“是挺刺激的。”
眾人:?
然後,他們驚訝地看見她一手薅向池戈身邊,像是揪住了個什麼,接著團巴團巴揉成一坨。
隨即左右一看,非常隨意地選中一個茶盅打開蓋子,塞了進去。
他們看不見那女阿飄,隻覺得薑緲這一係列動作雖然行雲流水,但看起來病得不輕。
長公主忍著沒吭聲,下意識朝太醫看去,小丫頭這種症狀,太醫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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