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什麼報應?”
薑灃頓時黑了臉,煩躁地扯開衣襟在屋裡來回走動,“三弟的死是報應?我幾番落榜,成績作廢還平白被人整得作弊,這都是報應嗎?”
說到此處,薑灃幾乎是臉紅脖子粗地嘶吼道:“可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宣遠侯眼眸一沉,厲聲道:“做錯了什麼?到現在你還沒長腦子嗎?錯在你們把薑緲趕出家門,她本事那麼大,報複你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薑緲報複我們?”薑灃怔愣了一瞬,驀地大聲質問道:“薑錦嫿床底下的鬼東西你怎麼不說?”
宣遠侯緊緊盯著他,目光極其嚴厲,一字一句說道:“這件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裡,嫿兒才是與你一母同胞的親手足,她絕不可能害你,害她的親人!”
就在這瞬間,宣遠侯便決定不再去深究薑錦嫿床底究竟是什麼了。
他今日得到消息,皇子們選妃的名冊中,有嫿兒的名字。
且嫿兒與沛兒的來信都說了,夷安公主答應保她成為太子妃,至少也是太子側妃。
事已至此,他絕不能為了一個死人,寒了嫿兒的心。
薑灃猩紅著眼與宣遠侯對視,半晌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宣遠侯嚴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站住,你不許去看薑緲!”
“侯爺……”薑夫人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仰麵看著他,淚水滾滾而落。
哽咽著道:“侯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宣遠侯神色疲憊地閉了閉眼,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且,必須往前看!”
薑夫人欲言又止,她與薑灃有著同樣的感受和想法。
之前聽到薑緲死訊時,還隻是短暫地心痛了一下,
可那日嫿兒床底下的鬼東西打碎一個後,心像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對緲緲的思念瘋狂地從這道口子蔓延開來。
她隱隱猜到什麼,卻不敢往深處想。
此刻聽宣遠侯這麼一說,自然是明白他什麼意思的。
宣遠侯府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而嫿兒即將成為太子妃,這才是他們的希望。
為了不讓薑錦嫿與他們離了心,她連去看緲緲孤孤單單的鬼魂……都不能!
她痛苦地閉上眼,任淚水打濕了衣襟……
與此同時,薑緲站在寬闊的大街上,方圓十米開外,圍滿了京城百姓。
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碗,碗裡盛滿了香噴噴的白米飯、大肉、瓜果和酒。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抹了把淚,將碗擺在地上,朝薑緲招了招手,“閨女,餓壞了吧,來吃吧。”
霎時,長街上響起一片誠摯地招魂聲,“閨女,來吃吧……來吃吧……來吃吧……”
薑緲一臉懵逼,“幾個意思?”
“讓讓,我是死者家屬!”
驀地,燈草高大壯碩的身子披著一身破麻布,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噗通”一聲跪在薑緲不遠處,扯開嗓子就開始嚎。
“我的小姐啊,一片丹心你保河東啊,兩袖清風你老慘啊,一身正氣你照乾坤啊,兩頓不吃你餓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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