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牧雲安雙眼垂淚,“女兒又何嘗不想?可是,是太子哥哥不願……”
“男人啊,都是口裡說一套,心裡想一套的。”葛氏摟著牧雲安,一疊聲叫金嵐拿冰來,給她敷哭腫了的眼睛,“當年,要不是娘懷上了你,你爹早就一壁跟那沈氏快活,把娘給忘到腦後了!”
她愛憐地端詳著牧雲安小臉,“就是因為娘懷上了安兒,你爹才對娘念念不忘。那時候啊,算命先生都說娘懷的是個男孩,你爹才甘願冒著被沈氏發現的風險,把娘從淮安老家接了過來,在外麵養了幾年,才慢慢尋空接到府中,也才有了你今日的好日子……”
極少聽葛氏提起這些,牧雲安撐起身子,好奇問道“可娘,安兒是女孩兒啊。”
葛氏眼底閃過一絲遺憾。
“是啊,安兒你是個女孩兒。可幸好,那算命先生說,安兒雖是女身,卻是極貴極重的命格,能比肩這世間最尊貴的男子。安兒你瞧,算命先生的預言,現在可不就實現了嗎?”
比肩世上最尊貴的男子……
嫁給李懷肅,成為太子正妃,將來母儀天下的皇後……
牧雲安眼中生光,“娘,安兒都聽娘的。”
“這就對了。”
葛氏將一小包油紙紮得緊緊的藥粉塞在牧雲安手心,“這是上好的東西,無色無味,遇酒則藥發,事後也絕查不出端倪……”
“娘……”
瞬間明白了這是什麼,牧雲安臉色漲紅,手指顫抖著,根本不敢接。
“拿著!”
葛氏用力地把那藥粉塞進牧雲安手中,用手包著她手指,攥緊,“安兒,你大婚之後,半月之內側妃便會入府,你萬萬耽誤不得了,知道嗎?”
見牧雲安依舊不說話,葛氏狠道“你不是牧雲媞。要抓住太子的心,一定要率先懷上他的孩子!”
提到牧雲媞,牧雲安手指猛地一抽。
抓緊了那包藥。
從牧家出去,李懷肅又跑了一趟秦將軍府。
在府上用過晚膳,才告辭回太子府。在府中繞了一圈,又從角門出去,直奔私宅。
回到棲霞山,夜已經深了。
進得院來,李懷肅劈麵便問迎出來的婉婷,“雲媞呢?”
婉婷為太子寬去外衣的動作微微一頓,“她已睡下了。”
李懷肅皺眉,“不是說了,要叫她醒著等我回來?”
他不在,萬一雲媞發病了怎麼辦?
不等婉婷回答,李懷肅甩掉肩上外衣,快步進入雲媞院內。
門口處,兩個值夜的小丫鬟。
其中一個頭都快垂到胸口,一點一點地,顯然是在打瞌睡。
另一個倒還老老實實守夜,見了李懷肅便張口要叫人。
男人修長的指骨抵在唇邊,“噤聲!”
小丫鬟一愣,隻得悄聲福了福身。
“下去。”
小丫鬟喚醒打盹兒的同伴,兩人無聲退下。
李懷肅自己拖了把夏日納涼的藤編搖椅,坐在雲媞臥房門口。是打算自己守著的意思。
那藤椅夏夜坐來十分舒適,觸體生涼。
可現在已是初秋,一早一晚風中都帶了蕭肅的涼意。
李懷肅不過坐了一會兒,便忍不住胸中癢意。又因怕吵到屋內的雲媞,不得不壓低聲音,強忍著咳嗽。
婉婷跟在李懷肅身後進來,一見他這樣。
“噗通”一聲
跪在了院子中央。
“你這是做什麼?”李懷肅低聲。
婉婷眼圈紅了,“殿下,您也該顧著自己的身子!公主府那日,您為了隱藏身份,不能用本自的功夫,身上受了些傷。又犯咳疾,昨日夜間用冷水沐浴,又激得身子發熱!殿下您身子還未好全,怎能、怎能……”
婉婷瞥了一眼緊閉的雲媞臥房。
眼中水氣掩去恨意。
婉婷“您千金之軀,怎能任她這般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