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說!”
牧殊城大喝一聲,渾身顫抖,“安兒、安兒她怎麼會這麼說?”
一股子寒氣,直逼上牧殊城心口。
牧雲安在自己這個爹麵前,一向乖順。她怎會如此?怎敢如此?
莫非……
她知道了?
知道自己本非牧家血脈?
牧殊城指尖發涼。
葛氏這賤人,哄著他除了沈氏那個有錢的發妻,毀了嫡女牧雲媞,叫她的女兒上位。
可到頭來,她的女兒牧雲安,怕是根本就跟牧家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牧殊城真恨不得立時就衝進地窖裡,把葛氏與那個野男人千刀萬剮!
他壓不住心中邪火,騰地一下起身。
卻正對上牧老太太一張沉沉耷拉下來的老臉,“老大,你弟妹傷成這樣,你看不到?還敢為你那個逆女說話!”
孫氏身上,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直衝牧殊城鼻端。
他猝不及防間,吸了一大口,險些嘔出來。
牧殊城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擰眉道“老二媳婦,你真的聽見是安兒這樣說?”
孫氏眼神閃爍“大哥,你、你疑我?”
“自然不是,”當著牧老太太的麵兒,牧殊城連忙擺手,“弟妹,你說到哪兒去了?隻是、隻是安兒的性子,在家時一貫是最柔順不過的。你、你當真見到了她本人?你聽真切了,是她說的,不是旁人?”
想起那紗簾後影影綽綽的窈窕倩影,還有那一看就價值千金的紗裙,頭上的發簪……
孫氏恨恨一咬牙“自然見到了!我又不是沒見過牧雲安,難道還是認錯了人不成?”
地窖裡那個男人的嘶啞喊聲在耳邊回響,牧殊城少不得又問“安兒看起來,氣色如何?”
不會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吧?
牧殊城此言一出,牧老太太舉起手中的孤拐就照著牧殊城頭上砸去,“老大,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老二家的叫你那女兒傷成這樣,你口口聲聲就隻關心你那個外室生的女兒!我看,你就是容不得你弟弟一家,容不得我這個娘!”
牧殊城偏頭躲過,“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牧老太太氣忿忿起身,作勢要拉扯著孫氏離去,“那我們走!我們出去單過!”
孫氏身上有傷,臉也被打得生痛,哪裡禁得住這樣拉扯?痛得嗷嗷直叫。
古嬤嬤連忙幫著又是勸,又是攔著,又給牧殊城使眼色。
最終還是牧殊城長歎一聲,起身,撩起袍角。
噗通一聲,跪在牧老太太跟前。
“娘!今日之事,若真是安兒所為,我必不饒她!娘放心吧,孩兒定給弟妹討回這個公道!”
得了牧殊城這句話,牧老太太才消停下來,鬆開了扯著兒媳婦的手。
牧老太太“老大,你預備怎麼辦?”
還不等牧殊城說話。
牧老太太“你把牧雲安給我叫回來,給老二媳婦賠個不是!”
賠不賠不是倒是次要。
主要是,她還惦記著牧雲安嫁妝裡的那些好東西。
旁的倒也罷了,那天香閣每季度的銀子,定要從牧雲安手裡摳出來,攥到自己手裡才行!
一旁,牧殊城皺眉“娘,安兒現在是太子妃,皇上的兒媳,豈能說回娘家就回娘家?”
不說回門需得太子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