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鈺在畫舫上了阮凝玉一刻鐘的時候,他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因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去世,所以他不喜歡過生辰,他也不愛熱鬨。
而今夜侯府的轟動,之所以會耗巨金燃放煙花,全都是他想與阿凝一起看。
慢慢的,又是幾刻鐘過去了。
硯清眼見小侯爺在月色下孤獨的身影,那滿桌的食物也早就涼了。
他不由對阮凝玉充滿了怨意。
“小侯爺,彆再等了,說不定又是阮姑娘騙了你,她已經負了你一次了,你不要再被她戲耍了!”
沈景鈺卻道“不會的,阿凝她不會騙我。”
他知道,她一定會來的。
硯清不禁咕噥著。
小侯爺怎麼就這麼自信?
以前的教訓,小侯爺還不知道阮凝玉是個見異思遷、薄情寡義的女人麼?
頭頂的煙花仍舊在燃放,侯府燈火輝煌,湖麵璀璨陸離,可那煙花的光華落進沈景鈺的眼裡時,卻顯得無比落寞。
硯清的話不停地刺激著他。
阿凝又要騙他,又要悔約了麼……?
她回到京城時就已經拋棄過他一回了。
沈景鈺唇角苦澀,在滿天的煙花下黯然傷神。明明知道她並不喜歡自己,他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
這會兒他忽然似有什麼預感,心臟加速,迅速讓他臉色發白。
——不對!
阿凝可能出意外了!
他剛轉過身,就見這時阮凝玉的丫鬟抱玉踉踉蹌蹌地跑進了畫舫,“小侯爺,不好了!小姐她不見了!”
“奴婢跟小姐過來的路上卻被人打暈了,醒來就發現隻有奴婢一人躺在地上,奴婢怎麼找也找不到小姐……”
“奴婢路上遇到大姑娘三姑娘她們,讓她們一塊去找,也沒能找到小姐。”
抱玉臉上全是哭痕,“小姐該不會出事了吧……”
“硯清。”
硯清抬頭,就見沈景鈺逆光的那張臉冰涼又陰沉,眸光涼得讓他心驚。
他垂首,沉聲“是。”
一時間滿府的侍衛全都調動,好好的煙花也暫停了,宴會強行中止,所有人都在配合著尋找阮凝玉。
但誰也沒有見到阮凝玉的身影。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消失了。
看著侍衛們到處搜尋,火光照亮侯府,沈景鈺的臉越來越沉,他死死地攥緊手裡那枚藍色劍穗。
阿凝,你絕對不能有事。
人群的謝家兩姐妹表情也不太好,見半個時辰了都沒能在侯府找到阮表妹,謝妙雲直接被嚇哭了。
謝宜溫摟著她,心情沉重。
而最沉不住氣的是謝易書,原本溫潤如玉的他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他紅眼去扯著侍衛領隊的衣領,嘶吼道“偌大的侯府,你們連個弱不禁風的姑娘都保護不好?!侯府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
硯清眼見沈景鈺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勁。
於是悄聲勸道“謝二公子,你彆說了,小侯爺心情也不好受……”
沈景鈺點漆的瞳孔沒有光亮,他摸著腰間的配劍,轉身便撥開幾個侍衛,紅眼去尋找那道他深愛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