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臉色變了,“你胡說什麼呢!”
她將表姑娘高燒的事壓下,不止為了討好未來少主母。
玉珠自詡美貌,可海棠院表姑娘一來後,玉珠就覺得被比了下去。
從前府裡的小廝都會議論她的美色,現在她經過的時候人人都在談及阮凝玉。
反正阮凝玉不過是個表小姐,夜裡發高燒怎麼了,又死不了,長孫又怎麼可能去在意一個區區表小姐?
玉珠說完,拿起銅盆,便驕傲地挺著胸離開了。
書瑤看著她的背影搖頭,便將主子要的書信送進了書房。
書信放好,書瑤替主子研磨,卻見主子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看,才知謝淩在看她白色的裙擺出神。
書瑤緊張起來“怎麼了,主子?”
不知何時,看到與表姑娘身上相似的東西,謝淩便會分了神。
謝淩透過她白色的裙擺,想到了今日廳堂裡一襲珍珠白裙裾的表姑娘,玉體迎風,猶如西子捧心。
見慣了阮凝玉的嬌縱和輕慢,這樣弱不禁風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
正午吃團圓飯前,他見到謝易書趁著何洛梅離開便對著體弱的表姑娘不斷關懷,為她端茶倒水,極儘體貼。
曾經嬌紅的唇,色澤極淡,表姑娘一點一點地抱著茶盞喝著水,將乾裂的唇潤濕。
因謝易書站姿的原因,戴著寶冠還彎著腰,那時候真的像極了將阮凝玉給攬在懷裡。
有片刻的瞬間,謝淩想變成謝易書,希望為表姑娘端茶倒水的是他自己。
也想她站在走廊上避風的時候,為她披上自己的披風,而不是他堂弟的。
等丫鬟離開房中後。
謝淩便在書房時合上眼,將自己代入成了謝易書。
他扶著表姑娘靠在春榻上,喂她喝水,表姑娘的紅唇輕抿著,而後在杯沿留下一層淡淡的口脂。
“夫君。”
她喝完水,便撩開眼簾,一雙霧蒙蒙的眸子如同含了春水朝他睇來,如同在邀請著什麼。
窗扉這時被夜風吹開,感受到脖頸後的涼意,謝淩驚醒時便覺衣袍內濡出了一層黏濕的痕跡。
謝淩覺得是白天聽到表姑娘喚那長隨福俊太多次了,聽她櫻唇啟著不斷地輕喚著夫君,自己便魔怔了。
屋裡充斥著石楠花的味道,很快被風吹散。
——隻是有一點。
謝淩將衣袍換下,在屏風後穿上霜色寢衣後,長目微闔。
既然畫舫上不是他的夢境,那麼表姑娘對他做的動作又怎會如此熟稔於心?
畫舫那夜他回憶了無數遍。
情不自已,細節便越來越清晰。
阮凝玉比他夢境裡的表姑娘還要的嫵媚、熾情,就仿佛她做過千遍萬遍。
或許,是他想多了……
夜色深沉,謝淩的鳳目卻是沉了又沉。
他儘量讓自己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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