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鳳芷恬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感到一股強烈的光線照射在她的眼睛上,讓她無法再次入睡。
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更換過了,換上了適合睡眠的寢衣。被子是用厚厚的毛皮製成的,將她緊緊包裹住,驅走了寒冷。她的頭還有些暈乎,努力回憶起發生的事情,但卻毫無頭緒。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她轉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彩藍和其他人。是誰幫她換的衣服呢?
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下床,赤腳踏在地麵上。她的腳趾白皙如雪,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寒意。她的頭發也鬆散地垂落在肩上,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
她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帳篷之中,但這個帳篷看起來相當豪華,不僅地麵鋪著厚厚的獸皮,溫暖宜人,而且長桌上擺放著一幅軍事圖般的沙盤,還有一盞明亮的燈以及散發著溫暖熱氣的上好銀絲炭。難怪她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她好奇地走近桌案,想要看個仔細些,卻突然察覺到不遠處有一雙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原來是一隻老鷹,體型巨大,足有她一條手臂那麼長,全身漆黑如墨。她猛地認出,這隻鷹正是昨天盤旋在蕭炎身邊的那隻。
此刻,它的眼睛正犀利地注視著她,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撕下一塊肉來。鳳芷恬嚇得不敢靠近,隻能遠遠地觀察著它。這時,她注意到桌上擺放著一些紅色的肉和清水,猜測可能是給這隻鷹準備的食物。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喂,你不會咬我吧?你是不是餓了呢?要不要吃點東西?"
見這大鷹不理她,隻是看著她,應該沒什麼危險,於是她赤著腳走到帳篷門口,掀開簾子,但見外麵聲音嘈雜,來來回回的,隻是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不,有一個,蕭炎。
幾個將士正在跟蕭炎彙報什麼事情,看到鳳芷恬站在門口,便都直了眼睛。蕭炎一轉身見她醒來,擋住了幾人的目光,小女孩站在柔和的光影之中,頭發披散著,未經雕琢的自然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擺手,幾人便不敢再看,轉身走了。
蕭炎幾步便走入了帳中,拉著她又回到帳子裡,“醒了?醒了就亂跑?這可不是你們鳳鱗。”
鳳芷恬有些不知所措,她從來沒有單獨跟男人在一個帳子裡的時候,特彆是這樣衣衫不整,披頭散發不成體統的,於是頭也不敢抬,像做錯事的孩子,“蕭叔叔,彩藍呢?”
蕭炎聽到她叫自己叔叔,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對這個稱呼並不滿意“蕭炎。”
這不是答非所問嘛!他都說了自己的名字,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蕭炎緩緩走近,待看清眼前人時,不禁眉頭微皺。隻見那小姑娘身形比之從前愈發消瘦,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其吹倒似的。難道她都沒有好好吃飯嗎?否則怎會瘦成這般模樣,看著令人心疼。
鳳芷恬又問了一句“蕭炎,我的婢女們都去哪裡了?怎麼不在這裡?這帳子是哪裡呀?”
“怎麼?公主一人住在本王的帳子裡還不滿意,要讓所有人都住在這嗎?”
這是他的帳子她住在這裡,那昨天晚上他
蕭炎看出她的緊張,“本王睡在其他帳子裡。殘血不比鳳麟氣候宜人,饒是冬日也不寒冷。吾國的驛站都是帳子,這帳子是本王專屬的,也是其中最暖和的,便昨日借公主一用。你的婢女們在其他帳子裡。”
鳳芷恬點點頭,心裡稍微安定下來,然後抬起頭偷偷地打量著蕭炎。隻見他一身黑色皮毛大氅,身姿挺拔,英俊非凡,此刻正專注地看著她,眼神深邃而熾熱。她的心不禁砰砰亂跳起來,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能不能讓我的婢女過來替我梳洗一下,芷恬這樣披頭散發的確不合禮數。”
蕭炎注意到她的羞澀和慌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便喚人去叫彩藍他們進來,彩藍一行早已在帳子外麵候著,隻是礙於是蕭炎的帳子不敢進來,又擔心不已,左顧右盼的。
“餓了吧?”
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鳳芷恬早已饑腸轆轆的了,一雙大眼睛看著蕭炎點了點頭,也不遮掩,“早已經饑腸轆轆了。”
蕭炎笑了笑,便坐在了案桌後麵,伸手拿起一塊肉,喂給了大鷹。那大鷹也不客氣,張開鋒利的嘴喙,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一旁的鳳芷恬看在眼裡,暗暗稱奇“這大鷹好聰明啊,還會認主呢,我喂它的時候,它連理都不理一下。”
蕭炎微微一笑,道“大鷹?這可不是什麼大鷹,而是海東青,名字叫做蒼穹。”
海東青似乎聽懂了蕭炎的話,聽到鳳芷恬對自己的稱呼後,頓時發出一聲不滿的哼聲。
鳳芷恬好奇地問道“海東青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