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走出房內,一眼便看到了垂首跪在門口的彩藍,她身旁放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水,顯然是已準備好的有一會兒了,不敢向前打擾。
見到蕭炎出來,彩藍輕聲喚道“主上。”
蕭炎微微頷首,算是回應,鳳芷恬的這個丫鬟很知分寸,他語氣平靜地說道“進去吧,好好伺候你的主子。”
彩藍低聲應是,然後緩緩站起身,邁步走向床榻。當她走到床邊,定睛一看,隻見公主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比平時更加紅潤,嘴唇也呈現出鮮豔的紅色。她開始小心翼翼地為公主擦拭身體,並細心地為其換上舒服的寢衣。
當彩藍擦拭到公主的脖頸和上身時,卻驚訝地發現了許多紅紅點點的痕跡。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惑不解。隨後,她又起身仔細檢查了一遍床榻,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她心想,如今正值寒冬臘月,按理說應該不會有蚊蟲出沒。或許是因為公主的肌膚過於嬌嫩,才會出現這些紅色的印記。看來,明天得好好再打掃一遍,還得去尋找一些驅蟲的草藥才行。
雖然彩藍年紀稍大,但因為一小就跟著鳳芷恬的緣故,對這些男女之事也十分生疏,之前見鳳芷恬衣服好好的穿著,也沒有多心。
伺候好鳳芷恬,彩藍便也洗漱在門口的軟榻上睡著了,她今天也是累的有些狠了。
睡到半夜,鳳芷恬突然眉頭緊鎖,額頭上開始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下來,看起來十分痛苦。此時,她正在做著一場噩夢。
夢境中,鳳芷恬和彩藍本一同走在鳳鱗國喧鬨繁華的大街上,兩人一路歡聲笑語不斷。
“公主,冷嗎?”彩藍關心地問,並將一件外衣披在了鳳芷恬身上,“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宮吧,陛下怕是要尋你了。”
鳳芷恬笑著搖搖頭“你看!我的好姐姐,天還亮著呢,我們再玩一會兒吧。”她的聲音中充滿了興奮,仿佛一個剛剛搶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彩藍卻突然轉過身來,神情嚴肅地告訴鳳芷恬“公主,你還不知道嗎,陛下已經不在了,陛下駕崩了。”
聽到這句話,鳳芷恬的心猛地一沉,一股無儘的悲傷湧上心頭。她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心中感到無比的痛苦。
她想起來了,父皇已經離世了,也想起了曾經的美好時光,而現在,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都沒了。
她不禁疑惑地問道“我的姐姐呢?姐姐去哪裡了?祈墨呢?姑姑呢?顧大哥呢!他們都在哪裡?”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的淚水打濕了枕頭,如果讓誰看見都會心疼不已。
鳳芷恬邊哭邊忍不住轉身找尋他們的蹤跡,突然前麵出現了鳳沛菡的身影,她上前抱住了鳳沛菡。
“姑姑,我找不到他們了,芷恬好害怕!”
隻見鳳沛菡轉過身來,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狠厲,“你不是我鳳鱗國的公主,你竟然像殘血國的蠻子搖尾乞憐,你是叛徒,是奴隸!鳳麟沒有你這樣的公主!”
“我不是!我不是!姑姑,我是為了先活下去呀。”鳳芷恬大哭起來,“姑姑,彆走!求您彆走。”
再下一刻,冰冷而沉重的鐵鏈緊緊地束縛住了她的手臂,她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鐵鏈上傳來,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凍結。
周圍的人們用嘲笑和輕蔑的目光注視著她,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惡意和戲弄,他們的手想要觸碰她,這些讓她感到無比的屈辱和無助。
在夢中,她像一隻瘋狂的野獸,不顧一切地衝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四處尋找可以庇護她的地方。
她大聲呼喊著"彩藍!彩藍!"聲音在嘈雜的街市上回蕩,但卻無人回應。
她明明看到了彩藍,然而在她的眼前,彩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提著長長的裙擺,拚命地在熱鬨的街市上奔跑,試圖抓住每一個可能是彩藍的身影。
但無論她如何努力,那些背影看著是彩藍,轉身卻都不是彩藍,她們冷漠地嘲笑、離去,不給她一絲希望。
彩藍是不是也拋棄了她,連彩藍也不要她了,鳳芷恬感到孤獨和絕望。
周圍的行人匆匆而過,對她視而不見,甚至故意碰撞和推搡她。她的發絲在空中淩亂的飛舞,白雪覆蓋了她前進的道路,讓她舉步維艱。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隻有無儘的嘲笑和不懷好意的笑容。
死了算了,還掙紮什麼?就在她即將放棄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冷冷的笑聲。
她猛然抬頭,眼前出現的是蕭炎那張冷酷無情的麵孔。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嘲諷和不屑,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鳳芷恬本能地向後退去,腳步踉蹌,最終跌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翻身下馬,走到鳳芷恬身邊蹲下身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厲聲說道“怎麼會如此狼狽?”
鳳芷恬抬起頭來,滿臉淚痕,眼神中透露出絕望與恐懼,她抽泣著向蕭炎求救道“蕭炎哥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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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救你?你似乎已經忘記了,這裡可是殘血國的領地,而你這鳳麟人隻是我殘血國中的一名奴隸罷了。在這裡,本王的決定就是你的命運,本王說你能活,你便能活下去;本王說你該死,那你就必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