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語氣和緩,“既然來了,那便先進來,等你父兄到齊,一起用膳吧。”
“是,母親。”
薛凝從不忤逆,聽話走了進去。
溫氏與薛明珠坐在一起,兩個人中間是金絲楠木雕花的如意炕幾,並沒有薛凝的位置。
薛凝坐在她們對麵,母親最看中的柳嬤嬤親自端了茶。
薛凝麵前的茶盞,是平日裡普通客人上門時,用的統一釉下彩,她眸光隨著柳嬤嬤的動作,落在了炕幾上。
隻見薛明珠拿起她專屬的流金飛花盞,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凝凝,嘗嘗看,這是我特意孝敬給母親的牡丹花茶,她喜歡的緊呢。”
薛凝心中覺得諷刺,從母親的笑容還有茶盞,都讓她覺得有些局促,像是一個外人。
薛凝沉默抗拒,一口沒喝。
喜歡牡丹的是薛明珠,而她最討厭牡丹了,因為誤折過薛明珠的一珠牡丹,她曾被罰跪在佛堂三日。
“母親,凝凝不喝,是不是還在因為二哥院裡的那些事,跟我生氣?”
薛明珠一臉無錯,纏著紗布受傷的手,抓著繡帕,委屈的看著溫氏。
溫氏心疼的拍了拍她,隨後看向薛凝,薛凝抿了抿唇,正想要開口跟母親解釋,卻見母親隻是無奈搖了搖頭,溫聲開口道。
“你妹妹許是不習慣喝花茶,柳嬤嬤,給她換一杯吧。”
“是,夫人。”
薛凝心中一暖,母親沒有問責偏心,是不是說明,母親心裡其實還是有她的?哪怕,沒有薛明珠多,但還是在意她這個女兒的!
沒等一會兒,父親薛有道帶著兩個兄長一起回來了。
薛凝連忙起身,恭敬孺慕的看向父親薛有道。
薛有道步態從容,透著清流文官的威嚴風骨,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依舊眉宇軒昂,平添了一股儒雅風流。
溫氏淺笑著,“夫君,今日怎回的這般晚?”
薛有道卻眉心一蹙,嚴厲的目光掃向薛凝,沉聲訓斥道。
“還不是因為,他們兄弟二人,剛剛與我說了這兩日,薛凝乾的‘好事’!我自詡端方君子,家教嚴苛,怎就教出一個這樣品行低劣的女兒!”
薛凝臉色一白,五指緊了緊,她開口解釋,“父親可是對我有誤解,總不能隻聽他人的一麵之詞,我並無過錯,明明是他們......”
沒等薛凝的話說完,薛有道的手就拍的桌案一沉,讓晚膳的氣氛瞬間變得緊繃。
“說謊成性!昨日之事,那些官家子弟都看著,瞧著就是你得罪了華陽公主,險些害了我薛家名聲,明明是你的錯,還故意害你堂姐受累,事後不知悔改!”
薛有道冷聲開口,“那杯酒你喝下便罷,你可倒好,反而裝中毒,騙你兄長愧疚憐惜!
你二哥可是神醫,如今進了太醫院,他還能診脈錯了不成?他們不與你追責,你反倒耍性子,奪了你二哥的玲瓏灸針,還推了你堂姐受傷!”
薛有道看著薛凝一臉失望,“你如此卑劣不堪,再不認錯,就讓你繼續去佛堂罰跪,直到你知錯,與你堂姐道歉,將灸針還給你二哥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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