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是抱著必死的心,前去漠北的,她總歸要一死,若是在死之前,能看看,謝姐姐口中,自由自在的漠北,她也圓滿了。
這對於其他女子來說,可能是懲罰,但是對於薛凝來說,卻又何嘗不是一個解脫?更像是一場臨彆前的禮物。
薛凝領旨了,震驚了整個朝野。
直到退朝,不少人還紛紛側目,在說起這件事。
“薛凝,你站住!等一會兒,與我們一同回家!”
薛有道沉著臉,看了薛凝一眼,眸光有些複雜。
薛嚴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隻是看著薛凝,欲言又止,半晌才說了一句。
“薛凝,父親剛剛,不是不想保你,而若是不這樣說,恐怕不止是你,整個薛家,也承受不起帝王之怒。
如此,你隻是去漠北走一圈,已經比昨日我們預想的結果,都要好了。”
薛嚴看薛凝沒有開口,繼續寬慰道,“你且放心,到時候薛家會救濟你的,你隨著朝廷的人一起走,不會有事。
等你回來,陛下與淑貴妃的怒意也消了,甚至宸王,也不會再揪著你不放。”
薛有道冷聲開口,“你與她說這些作何?知道為人父母的苦心,她也半點不會體諒。”
薛凝隻淡淡看著兩人道,“我與你們不同路,就此彆過,我還要回去整裝待發。你們若是擔心,陛下剛剛的說的而‘恩典’,我活著回來會搶薛明珠什麼東西,那你們多慮了。”
“父親放心,你剛剛的話我聽懂了,軍令狀已下,最壞不過是我死在漠北,但有一點,絕對不會給影響薛家什麼。
畢竟父親,剛剛在朝堂上,也相當於舍棄了我,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不放心,你們便把我在族譜上的名字,劃掉吧。
這樣,我就再也不是薛家女,彼此都省心了。”
薛凝明明說的是實話,可是薛有道聽了,卻控製不住的惱火,仿佛她說了多麼大逆不道的話!
“薛凝,你以為薛家想要你這個女兒!你想離開薛家,那你倒是先把生恩養恩還清!你欠了薛家這麼多,薛家讓你享受了十幾年的千金日子,什麼都不償還,哪有這樣的好事!”
薛有道咬牙道,“薛凝,你且記住了,隻要我不同意,你生死都是薛家女,我是你父親,這輩子都有資格教訓你!你汙泥長輩,我打你都天經地義!”
薛凝臉色白了白,隻覺得諷刺,她享受了十幾年的千金日子?
可她過的日子,苦的,根本談不上享受,不成想,在這些人眼中,她還是欠了薛家。
薛凝五指緊了緊,沒有再說其他,轉身離開皇宮。
薛嚴上前一步,“薛凝”
卻也隻是看著她的背影,最終沒有去追。
薛有道說,“不管那逆女,先去找二郎,將明珠接回來。”
薛嚴正色,“是,父親。”
他們在追薛凝,還是接薛明珠之間,半點沒有猶豫,亦如之前的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