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寶娟乾脆就讓自己的隊伍跟少年莫宇的隊伍合並一起行進了,畢竟人多了路上相互間也有照應。
按照魏統領的說法,官道上時常會有官兵巡邏,安全方麵是可以保障的。
這一路上果真如魏統領說的,除了人馬累乏,舟車損壞之類,基本也沒發生太多的意外。
剛開始一起走的時候,寶娟還有些拘謹。但一路沿途實在是悶得慌,寶娟多次要下車坐到少年莫宇的車裡找他聊天,但都被趙蘭攔住了。
寶娟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就這麼跟彆的男孩子獨處一車,這傳揚出去,對她的名聲多少會有些折損。
她倒也不是那種聽不進勸,毫不講理的性子,趙蘭勸說,她便聽了。但沿途實在悶得慌,又沒有什麼好的能解悶的小玩具。
馬車的速度不比單獨騎馬快,跟人雙腿走速度差不多。道路也並不平整,坑坑窪窪的,馬車行駛過程中難免顛簸,在車裡待久了,真的會渾身疼。
於是寶娟時不時地下車走動走動。走著走著,發現跟在後頭的少年也下了馬車自己走,便心想獨處一車怕壞了名聲,現在一起在大道上光明磊落的邊走邊聊天,總不能落人話柄了吧?
想到這,她便大大方方地朝少年招招手,讓他上前聊聊關外,聊聊他之前的一些見聞、奇遇之類的。
聊天的過程當中,寶娟了解到,彆看這個少年年紀小,人家九歲的時候開始就跟隨父親走南闖北做生意,到現在也快有10年的江湖經驗了。
他家也住在都城,但是因為自己住城東而且平日裡鮮少出門,而少年住在城西,兩人基本八竿子打不著,所以雖住同城,但彼此之間從未照麵。
關於寶娟最感興趣的西關之外,他告訴寶娟,西關之內還有青山綠水,但西關之外就未必了。那邊有很廣很大的沙漠,放眼望去全是沙子。
沙漠裡到處危機四伏,有蜇人的蠍子,還有所過之處隻剩白骨的金螞蟻,還有能生吞活人的流沙,晚上還有成群結隊出沒的狼群。但凡有水草豐美的綠洲,那裡都會有村鎮,甚至大城。
關外人的衣著、風俗習慣,跟我朝很不一樣,長得也很不一樣。他們有著深邃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皮膚顏色也跟我朝的人不一樣,有些地方的人皮膚偏紅,有的很白,還有的偏黑,甚至是全黑。
那些關外人,人人善騎射,驍勇無比。少年說他最喜歡看關外膚色白的女子,個個長得俊美無比,跟我朝女子比,那是另一種風情。
眼下,我朝正值太平盛世,而關外蠻族經過多年征戰未果,早已降服我朝。朝廷的各種對外政策也比較開放和寬鬆。一方麵沒有戰爭的困擾,另一方麵又有朝廷的扶持和鼓勵,所以,每年出關到關外去做生意的人比比皆是。
少年莫宇家便是其中之一。但由於關外世界極其廣袤,每出一次,基本都是少則一年,多則幾年才會再次回到我朝。莫宇也就15歲那年跟隨父親組織的大部隊出去過一次,那之後便再也沒有出去過了。
儘管每次出去時間都很長,但收益卻非常豐盛。他那唯一的一次出關回來,就用十幾匹駱駝,拉著兩大箱黃金以及十幾箱的各種番邦的香料香膏。
一路上,寶娟就聽著少年說的種種故事和奇遇,越發地對關外的世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尤其是聽到他描述的關外世界遍地是黃金時,兩眼也跟著放光。
一行人走到離華駿縣還有約50裡路的時候,路上的哨崗、關卡就多了起來。一路過來多番盤查,一行人的行進速度也變得越發地遲緩了。
在離華駿縣僅有十來裡路的時候,由於盤查越發地仔細,花的時間比較久,他們沒能趕在天黑前到達最近的驛站,隻得靠在路邊找了片開闊處,就地露營,湊合休息一晚。
儘管是在野外露營,眾人選擇的露營地也是有講究的。離此地不遠處便駐紮著軍隊,那守衛的軍長跟魏統領是舊識。按照軍規,平民是不能在駐軍地附近安營的,必須離營地有些距離。一番交涉之後,守衛軍長同意派出人員為他們駐紮的營地進行守夜。
一行人趁天還沒完全黑降下來,趕緊生火做飯。其實也沒怎麼做飯,眾人吃的基本上都是在驛站裡補給來的乾糧,就著煮開的開水簡單地填飽肚子。
吃飽後,魏統領看天沒完全黑,便找了兩個人分散開去撿柴火,說是晚上山裡怕有野獸出沒,有火光在,野獸便不敢靠近了。
少年那邊聽了這話,便也派了幾個人分散開去尋些柴火。畢竟這柴火要生一整晚的,吃飯前撿的那些,恐怕後半夜就燒儘了。
聽了魏統領的話,寶娟決定也要去尋柴火,趙蘭跟著她一起去了。
兩人往山坳那邊走了不多時,便看到一棵早已枯萎的老樹,樹根仍然紮進土裡,但露出地麵的那一部分已經僅剩一個樹乾和一些相對粗大的枝丫了。
那樹乾的大小跟趙蘭的腰差不多大,高大概有十尺,就這麼一棵,劈開來慢慢燒,怎麼地也夠燒一晚的了。
兩人相對視了會,便往四下裡望了望,在確定沒有人跟過來後,便一齊走向那枯樹,然後一起運了功,“嘿”地一下,樹被兩人從土裡拔了出來。
樹拔出來後,兩人直接輕鬆翻到肩頭,一前一後地扛起樹乾來往營地走去,絲毫不見吃力的。
等回到營地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回來了,眾人看到兩個女子抬著一顆枯樹乾回來的,紛紛驚訝不已。
兩人謊稱是地上撿的,樹已枯死,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重,兩人一起抬剛剛好。但少年莫宇看得真切,那樹還帶著根,根上的土看上去很新,分明是剛離土不久……
由於寶娟跟趙蘭是隊伍裡唯一的女子,魏統領建議兩人晚上就在馬車裡過夜,不要離開馬車外。
夜裡寶娟被尿憋醒,迷迷糊糊爬起來,借著火光躲進旁邊的草叢裡解決。正解得歡的時候,頭頂上“嗖”的一聲,一個黑色的人影閃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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