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義莊的大火燒了足足一夜。
火光熊熊,煙霧直衝天際。
任婷婷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死去了二十年的爺爺,竟突然從棺材裡跑出來,大鬨義莊,凶不可當!
不過這詭異離奇的事情,終歸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
太陽初升,天際泛明,任發跪在火堆前,默默地燒紙,臉上的疲憊和悲傷不似作假。
不管老任是裝的還是演的,論跡不論心,這家夥也算是個大孝子了。
就是林毅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算了,老老任早就變僵屍了,已經不是你爹了,跪他還是跪彆的僵屍,不都一樣嘛。
一個心靈寄托罷了,較什麼真啊。
九叔指揮著秋生文才,將任老太爺的骨頭小心的收入骨壇,確保沒有遺漏。
為了好好表現,給任發還有任婷婷留下好印象,這會兒秋生文才表現的極為賣力,在木柴灰燼中翻找著骨頭渣。
“九叔,家父什麼時候能夠重新下葬啊?”
任發眼睛通紅的看向九叔詢問道。
“任老爺,老太爺的葬禮,我看就定在明天,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保重身體!”
任發被九叔扶了起來,他一晚上沒睡,又跪了大半宿,看起來老了好幾歲,兩條老腿酸麻無力,要不是九叔扶著,他這會兒就癱地上了。
聽到九叔的話,任發連連點頭,看向九叔的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
要不是九叔,他任家這會兒恐怕已經沒了吧!
如果不是九叔回來,家裡的管家恰巧收到消息告訴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邀請九叔出手,為自己老爹遷墳。
如果不是阿毅發現了老太爺有變。
如果不是阿毅帶著自己來義莊。
如果不是九叔和阿毅抵擋住了自己老爹!
幾個如果下來,任發的後背已經冒了一層冷汗了。
後怕啊,差點任家就沒了。
“九叔,辛苦你了。”
“都是應該的。”
九叔看義莊,做的就是這些工作,生死大事,最是積德,這也是一種修行!
“師父,任老爺,老太爺的骨灰已經收好了。”
秋生抱著骨壇走了過來,跟抱著傳家寶似得,小心翼翼的。
文才還有阿威跟在後麵,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骨壇,滿臉的不服氣。
倆人都想抱骨壇的,想要在任發麵前好好表現,可惜,被任婷婷嚴厲製止了。
讓還算靠譜的秋生抱著。
不然換文才和阿威,任婷婷真怕他們一不小心把骨壇摔了,再把裡麵的骨灰揚嘍。
那可真就完蛋了。
“嗯,放到棺材裡去,記住,要小心一點!”
九叔又叮囑了一句。
這個秋生,也不是那麼讓人放心的。
九叔也害怕,這秋生關鍵時刻掉鏈子,要真那樣,他林九的名聲在任家鎮,真就要臭了。
“知道了師父,我肯定會小心的。”
秋生把骨壇抱得緊緊的,小心翼翼的邁步去停屍間。
這可是婷婷爺爺的骨灰啊,現在好好表現,在任老爺心裡上大分,以後結婚就不成問題了嘛,嘿嘿嘿。
秋生做著白日夢,臉上樂開了花,氣的文才和阿威咬牙切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另一邊,任婷婷拉著林毅,小臉滿是驚訝。
“什麼!你要和你師叔出遠門!”
任婷婷的聲音猛地拔高,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任發也詫異的看著這邊。
什麼情況?
阿毅要走了?
“九叔,這?阿毅怎麼要出遠門了?”
昨天四目道長和林毅說話,任發和任婷婷被四目道長的客戶嚇得腦子發蒙,都沒太注意。
九叔背著手,微微點頭,他知道任發喜歡自己徒弟,隨即解釋起來。
“阿毅要跟他師叔出門遊曆一段時間,學些東西,過陣子就回來了。”
任發心裡很是不舍和擔心。
開什麼玩笑!
出門遊曆能學到什麼呀!
現在外麵多亂啊,阿毅這麼一個小孩子,多危險!
外麵有很多變態的,就喜歡這種小男孩,細皮嫩肉,可可愛愛。
身為南方的鄉紳權貴,雖然已經家道中落,但一些比較變態東西,他還是知道些的。
還是鼠清的時候,這邊的土財主,真跟土皇帝似得,無法無天,什麼變態就喜歡玩什麼。
現在雖然民國了,但有些東西還是沒變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真以為揚州瘦馬是什麼好詞呐。
“任老爺放心吧,阿毅他雖然年紀小,但是有自保之力,而且還有我師弟帶著,不會有事的。”
九叔也算看明白了,被老君點化之後,小僵屍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誰敢欺負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不去行不行啊?”
任婷婷拉著林毅的胳膊,依依不舍,聲音夾的,文才和阿威都要飄起來了。。
她現在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小弟弟了,一想到後麵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任婷婷就很不舍得。
你這惡女,折騰我這麼多天還不滿意,還想繼續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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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想都不要想。
“不行啊,我要跟師叔學本事的。”
林毅小腦袋搖的飛起。
開什麼玩笑,他還要變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