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世間比修道還要玄妙的,便是因果。一個人的因果也許很容易斷絕,但是無數人,甚至一個種族甚或一類生靈的因果,即便是神仙也無法斬儘。
越是道行高深之人,沾染的因果也必然繁複如絲繭般纏繞。如此因果糾纏,既是福之所倚,亦為禍之所伏。
我要講的故事,免不得和人類的禍福糾纏有關,儘管厘清頭緒難如登天,但許是天意,讓我遊走在夢境與現實間找到一絲線索道德經,就從這顆蘿卜開始拔起,看看能帶出什麼泥巴。
巍巍昆侖如一尊白發神靈,不怒而威地俯視著腳下的大地。彆說邪祟,就是正常人,也會心生敬畏。深處的山穀峰淵,常年陰風怒號,活物一旦撞上,頃刻被凍成冰雕,繼而碎成冰渣。
一個瘦削的身形,頭頂著一團溫暖柔和的光球,行走在這杳無人煙之地,他的視線所向,乃是最深處的深淵。
這光球籠罩著方圓數丈範圍,陰風好像碰到一道無形的屏障,不能傷他分毫。他披著黑色鬥篷,鬥篷下是一件普通的麻衣,看得出是一位白須老者。身無長物的他,唯獨背著一個小包袱,從外形看,內裡可能是一隻方形的盒子。
行至一個臨淵絕壁,他站在崖邊,麵向深淵,除了背後的光罩還在,麵前的一半好像被深淵切削掉一般。
隻見他默念了一段古怪的語言,然後雙手結了一個法印,刹那間,雙目金光熾盛,麵前的空間出現一道道漣漪,如同蕩漾在水幕牆壁上。他雙手變換了一個法印,指向漣漪的中心,麵前漸漸出現一條廊橋。廊橋的儘頭正是對岸的絕壁,絕壁上憑空出現一扇高三丈,寬一丈半的青銅門。
他走到青銅門前,取下包袱,將一隻黑底紅色圖紋的木盒子捧過頭頂,單腿下跪,大聲說道“弟子偃嬰,受命質周,今幸不辱命,特歸交旨,伏請師祖恩準!”
裡麵傳出一道稚嫩如童的女子聲音“準!”
而後青銅門緩緩打開,一團白光將他和盒子一同吸了進去,而後關閉,廊橋瞬間消失,絕壁也恢複如初,陰風又肆虐在這片空間。
白光一閃,落在一處大殿之中。那盒子被一股無形之力卷之半空,片刻後似分解般消失不見。
那女子聲音又起“嗯,很好。你想要什麼賞賜?”
偃嬰畢恭畢敬鞠躬道“弟子不需要賞賜,但有一事相求,還望師祖體恤!”
女子淡淡地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偃嬰正身,不急不緩地說道“弟子曾收一徒弟,姓李名聃,聰慧絕世,論天資,弟子遠不如之。故想接引至此,他日必能為我族棟梁!”
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傳來“胡鬨,區區一個凡人,就算天資絕世,又如何能與萬千神仙天驕相比,何況,若此事傳出去,必然招致禍患。此事休要再提!”
偃嬰急忙說道“弟子能不辱使命,此人功不可沒,懇請族長三思,一則就當為了卻因果;二則,此人年紀輕輕已窺大道,弟子甚至無法推算其未來,必有超聖大能遮蔽天機!”
族長剛說了個“你”字,就被那女聲打斷“稍安勿躁!”
族長說道“您莫非?”
那女聲道“無妨,待我推衍一番。”
片刻後,那女聲歎氣道“當真如此,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如你所願,又不招惹是非。”
偃嬰大喜,作揖道“還請師祖示下!”
那女聲和族長嘀咕了幾句,族長說道“如此甚好!”
片刻後,偃嬰麵前憑空出現一幅地圖,上麵標注了一些路線和地點,然後族長道“若你那徒弟一番曆練,終能得見師祖,便依你收下他。去吧!”
偃嬰叩頭道“多謝師祖,多謝族長!但將他接引上界,弟子便不再插手他的曆練,也絕絕口不提此事!”
三十年後,辭去周王室守藏史的老子,騎著青牛,西出函穀,直奔昆侖而去。。。。。。
時間來到2600年後的地球!西安的某個校外公寓。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李雲朗從睡夢中驚醒。他懶懶地翻了個身,閉著眼喊道“小飛不在!”接著又翻向牆壁一側睡了過去。(小飛全名顧飛,室友)
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公寓樓管家老陳“國際快遞,必須你親自簽收!”
一聽說國際快遞,李雲朗忽的睜開眼睛,一下子來了精神,心中默念“總算來了!”急衝衝起身去開了門。老陳聽到屋裡的動靜時,已經轉身走向電梯,這會已經開著電梯門等著他。
李雲朗進了電梯,“嘿嘿”衝著老陳傻笑,道了聲謝。老陳沒好氣地說道“為了等這個快遞,連頒受學位的典禮都不參加,至於地嗎?好歹是你第三個博士學位,你就這麼不在乎?你讓彆人情何以堪呐!”
李雲朗深以為然地說道“當然至於,非常至於,雖然都是一張紙,可這張紙的價值無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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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翻了翻白眼,說道“這張紙見不到你還會飛走不成?”
李雲朗正要分說,這時電梯到了底樓大堂,快遞員捧著一個包裹正等在電梯口,說道“您好,飛鴿快遞請您驗證掌紋。”
李雲朗習慣地豎起左手手掌,快遞員手持掃描儀上下一劃,驗證通過。接過包裹,說了聲謝謝,李雲朗轉身衝著大堂谘詢台後的老陳說道“如果這一刻你等了2600年,你就會和我一樣!”然後神秘地一笑,走進電梯。
回到房間,關上門窗,合上窗簾,打開台燈,李博士端坐著拆開了包裹。裡麵是一個黃色氣泡信封袋,蠟封完好。
拆開信封袋,李博士小心翼翼一點點將裡麵的東西扒拉到桌麵,共有十幾張照片和一張地圖,還有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透明玻璃。卸下腕表,平放在桌麵,將玻璃嵌入腕表,一道全息投影立刻出現在桌麵。
一道靚麗的黑衣女子身影麵對著他微笑著說道“恭喜你啊,以後要叫你三博了。這十幾張照片就麻煩你幫我破譯了,老規矩,閱完即焚。十天後,我在地圖上標注的地方等你。一切都給你備好了,你什麼都不用帶,包括手機和其他任何電子設備,銀行卡都不要帶,就隻有你這個人,和我送給你的腕表。”
憑著超凡的記憶力,三四輪測試後,李雲朗完全記住了照片上的內容和地圖,敲碎玻璃片後,一起燒了
接下來的時間,李雲朗按照地圖所示意的路線和交通工具,向著目的地而去,而腦子裡的每一幀都是照片上那些圖案和文字,不由慶幸得到如此驚天的發現。
那些文字,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表音的,一種是手勢和肢體語言。那些圖案,雖然中心的圖形各有不同,但是周邊竟然都一樣。文字中也有一部分相同,一部分不同,且文字排列結構都一樣,相同的部分都在一樣的位置上。這很有可能是表示某種語法和次序。
逐漸形成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會不會是某種設備的操作指令?!
越想越興奮的他,沉浸在如何發音和熟練手勢動作上麵,無法自拔,不知不覺中到達營地,眾人已經下車,唯獨我們的李博士,仍然斜靠在後座上,呼吸低沉勻稱,如魂遊天外般。如果不是時不時變換著手勢,說他是睡神轉世都不為過。見狀,司機也不好叫醒他,轉身進了主營帳中報告。
一分鐘後,一個身穿緊身黑衣的美女,不錯,正是影像中那位,來到車旁,俏皮地打量著他,喃喃道“老李家的種就是奇葩,看來這次收獲不小!”接著叫來兩個兄弟,硬生生把李雲朗抬進了大帳,放在椅子上。就這,他都沒睜開眼。女子一個手勢,其他人都離開了營帳,主營帳外50米無人。
泡了杯茉莉花茶,女子將杯子遞到李雲朗鼻孔處,他這才悠悠睜開眼睛。
李雲朗接過茶杯,幾口喝完,然後走到營帳內唯一的桌案邊,放下茶杯,一眼瞥見桌上幾張拓片。說道“姑祖,您謹慎的太過了,偏留這幾張見麵才給我看。”
那女子嗔怒道“臭小子,我有那麼老嗎,你要是敢在外人麵前這麼叫,看我不擰下你的耳朵來。”
李雲朗說道“行行行,幺妹兒。”
那女子挖了他一眼,李雲朗改口道“不對,這麼叫容易讓人誤會,還是叫四姑娘吧!”女子這才和氣了些。原來,她排行老四,李雲朗爺爺的三個妹妹中最小的那個。
李雲朗沒好氣地說道“不是,這是重點嗎?早給我這幾張,能省掉好多功夫,這下好了,又要重新整理一番。”
女子嚴肅地回道“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老李家曆經三十八代,經過無數次證明,無比正確的真理。傳到你這第三十九代,世界越來越複雜,更要加強防範。”
李雲朗沒再接話,將桌上的拓片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開來,陷入沉思。女子見狀,心中不禁驚喜,說道“看來,你已經有眉目了,說吧,有什麼想法!”
李雲朗說道“先告訴我,我們在這裡乾什麼?”
女子說道“還以為你早就猜到了,看來,你全部心思都在那些拓片上,至於拓片的來曆壓根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而是我隻把時間用在關鍵和重要的事情上,來曆什麼的,你遲早會告訴我。”李雲朗淡淡地說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拓片,接著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進山?”
女子說道“隻要你有把握破解全部拓片,隨時可以。”
李雲朗轉身走到營帳門口,看了看天,又走出轉身望向白雪皚皚的峰巒,說道“那還等什麼!”
女子驚奇地問道“現在?你是說你都清楚了?”
李雲朗回到帳內,說道“不就是西王母神廟嗎?古代蘇美爾、印加和華夏文明早期的遺跡考古,曾經出現的一些文字符號,有些相同和近似的地方,你的這些拓片,有些就和西王母有關,我隻能說,這絕不是巧合。神話不是神話,因為西王母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過;可最終,搞不好神話還是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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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問道“你是說,這個世界曾經真的有神存在?而且西王母就是其中之一?”
李雲朗點了點頭,神色卻帶著一絲憂慮地說道“恐怕,你以為的分母隻是個位數,我說的,可是十幾位數!”
女子繼續問道“這就是你從拓片中得到的啟示?”
李雲朗說道“算是吧,嚴格來說,那些神,都在相近的時間內,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者說返回了他們的家鄉!”他又湊到女子耳邊小聲說道“那些文字圖案,很可能是開啟某種設備或者陣法的密鑰和操作流程。圖形中間的圖案各不相同,這極有可能就是代表所屬地域或者身份的標識。他們並不是一起的,但是不是一夥的,就難說了。”
女子問道“為什麼不是一起的,卻有可能是一夥的?”
李雲朗說道“因為他們分彆在相距千萬裡外的地方出現,但是又在相近的時間消失,有這麼巧的事嗎?”說完轉身跑到營帳外空地上,喊道“四姑娘,馬上生火做飯,半個小時後吃飯,一個小時後開拔!”
後麵傳來女子聲音“你乾嘛去?”
李雲朗喊道“林子裡尿尿去!”
女子嗬嗬笑道“臭小子,都喝了二十年,還是這樣,一喝茉莉花茶就想尿尿。”
吃飯的時候,有人就嘀咕了“全程步行,下午進山,走不了多遠就得紮營。”
旁邊有人附和道“就是,有點浪費工夫。”
認識李雲朗的人不多,他一手握著烤魚簽,香香美美地咧著嘴用門牙扯下一塊,邊嚼邊走到那兩人旁邊坐下,說道“聽說山上有雪豹,喜歡晚上出來捕食,還有可能碰到熊,紮營靠譜嗎?”
有人說道“你新來的吧,也是,你這麼年輕,一看就沒什麼經驗。乾我們這行,遇上野獸那是家常便飯,邪性的東西也沒少見,可我們就是乾這個的,還能怕這些?”
李雲朗說道“那咱們晚上也抓緊趕路,爭取一口氣趕到不就好了。”
有人回道“白天倒還好,就怕晚上天氣劇變,視野有限,應變起來很困難。”
李雲朗左手掐指十二算,壓低聲音,變粗聲線神秘兮兮地說道“老夫掐指一算,今夜月朗星稀,無風無雨,正好趕路!而且月光下,我們能看到白天看不見的東西!”
另一桌的四姑娘見狀,搖了搖頭,雖然她也認同天氣如此,但同樣確定這小子在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她遞給旁邊一位中年男子一個眼色,那男子對李雲朗這桌說道“這位小兄弟所言不虛,隻要我們今天晚上堅持趕路,一定能有所發現。”
那些人一聽,有人就說了“既然劉師傅都這麼說,那肯定不會有錯。”眾人也隨聲附和。
那人口中的“劉師傅”,是劉伯溫的嫡係後裔,也是李雲朗的師叔,他爹的師弟。從小就跟著他爹一起,自從他爹失蹤後,就一直跟著四姑娘滿世界跑。聽他這麼一說,李雲朗回過頭來對他眨眼一笑以示感謝,左手又悄悄豎了大拇指。
一行二十人,兩人負責補給,兩人負責醫藥,這四人被護在中間,前後各八人。最前麵兩人各持一隻金屬探測器探路;最後麵兩人操控無人機,進行超視距路線規劃。走在前麵的劉師傅,隨身兩個工具袋特彆顯眼,一個是羅盤,一個是輻射探測器。其餘的,除了各自的背包,就是標配的野外工具組,刀斧鍬繩等。其中有兩男兩女,各背著一個武器包,雖不清楚裡麵是什麼,但可以肯定都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