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朗自然很快就發現被跟蹤了,但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所以故意裝作不知。不僅如此,在天淵閣附近的時候,故意在那些留守的人周圍逗留片刻,然後悠哉遊哉闊步走進天淵閣。
花溪商行的人在遠處觀察,都是圈兒裡的,看樣子到嘴邊的肥肉誰都想狠咬一口。立刻便回去彙報了情況。童管事是那種未雨綢繆的人,當即增派了八個人,人盯人看緊他們,一旦動手全力鎮壓。
貴賓室內,錢執事看著眼前的十株罕見草藥,最少都有三百年份,有的都達到六百年份了,驚訝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說道“這間貴賓室,貴客且住下,想住多久都行。明日上午的拍賣會將會上拍這些草藥。”心中想著,今年撞大運了,任務超額完成,回家有望。
李雲朗這一晚上將手上的魂晶全部吸收完畢,總算觸摸到煉魂境界圓滿的門檻了,爭取在回營前破境。
回營前第二日。
上午的拍賣會,在貴賓室,李雲朗仔細觀察著二樓的大廳。城主府軍營的人就有三波,和一些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交頭接耳。
還有幾個蒙著臉的,有男有女。
另外三間貴賓室內也來了客人。
直覺告訴他今天更美好。
上午的拍賣會幾乎被李雲朗承包了,除了他的草藥,就隻來得及出拍兩件其他拍品。三株六百年份的草藥賣出了超曆史最高價一千八百魂晶一株。這次的十株草藥,扣除傭金後,李雲朗共收獲了柒仟柒佰魂晶。
見過李雲朗獵獲的人,都知道有三十株,這裡出現了十株加上昨天的一株,那還有十九株。最少都是上萬魂晶的收入啊,更何況隨便一株千年份的草藥都能賣出上萬的價格,而千年份的還沒有出現,能不眼紅嗎?自然是要用儘手段去打探,很快就鎖定到李雲朗身上來。雖然此時的李雲朗是另一副外貌、聲音和裝束,他們隻當是和李雲朗一夥的,總之要製造機會拿下。
花溪商行的能把出手的人聯係起來,可不知道總數會有多少,此人身份來曆不明,所以對花溪商行來說,此人的價值比新兵背後那些人眼中的價值要高許多。換句話說,童管事絕不允許他被其他人擄走。
中午休息時間,李雲朗收下魂晶,對錢執事說道“錢執事,這城裡哪家酒樓最好,我請客,咱們小酌幾杯如何?”
錢執事說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去飄然居,遠是遠了點,也有點偏,但是景致、菜品、美酒都是一流。”然後吩咐手下人,準備了車駕,在門口等候。
李雲朗當然知道那裡,正中下懷。因為路夠長,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跟上來,做好埋伏。
童管事聽了消息,也親自出馬,朝飄然居趕去。
席間,李雲朗說道“我觀錢執事行事作風,雷厲風行、靈活果斷、且章法原則嚴明。似乎不像小地方的做派。”說著給他斟滿一杯酒。
錢執事說道“實不相瞞,我家在此地西去萬裡的桑洲都府臥龍城。天淵閣總閣就在那裡,前年這裡的分閣主意外失蹤,我和新任分閣主一起被派駐過來。但是新任分閣主是總閣長老的兒子,在這裡呆不住,去年就回去了。”說完喝了一口酒。
李雲朗說道“唉,有靠山就是好啊。那如果你長期不回去,你家裡人怎麼辦?”
錢執事說道“是啊,鎮淵城一個小小邊城,要想積攢到足夠回去的業績,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李雲朗又問道“那你就沒想過把家裡人都接到這裡來,畢竟天高皇帝遠,在這裡你是老大,在總閣,你不過是底層。”說著舉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錢執事給他斟酒,說道“也想過,但我有一雙兒女,如今已經都進了桑洲學宮,跟隨名師修行,將來前途比我光明。”
李雲朗一聽便明白了,說道“是啊,子女優秀,你做父親的犧牲一下是值得的,不過,你可願聽我一言?”
錢執事放下筷子和酒杯,說道“請講。”
李雲朗說道“一味的犧牲和付出未必會成全什麼,多是虧欠而已,而隻有自己也過得更好,才能互相成全。”
錢執事一聽,似乎撥雲見日一般,感覺瞬間通透了許多,說道“小兄弟年紀雖輕,見事卻明,方才一言如醍醐灌頂當頭棒喝,使我頓開茅塞。來,我敬你一杯!”
李雲朗和他同時飲儘一杯,又互相斟滿酒杯。
吃了口菜,他問道“剛才提到學宮,是個什麼所在?”
錢執事說道“喔,學宮是修仙學府,隻要是桑洲府的居民,都有機會考進去。但是能不能成為大師的親傳弟子,就不光是運氣和天賦好了,還要有實力。”說著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那是一雙兒女帶給他的驕傲。
李雲朗說道“那你口中的大師都是什麼境界?”
錢執事說道“半步真神,也就是離飛升異界隻差一步之遙。在這片大陸,半步真神已經是至強的存在了,他們有著覆滅王朝的實力,不過,好在他們這種境界的強者,沒有什麼權利欲,一心隻求長生無極,所以通常避世索居,一般人很難有機會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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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你兒女的師尊?”
“我哪裡有資格見到那等存在,”錢執事喝了口酒,說道“雖說是拜了師,一年能有一次麵對麵指教的機會就不錯了,通常,他們做弟子的都是聽從師尊的神念安排。”
李雲朗喝了一口酒,說道“怎麼,弟子們除了修煉,還要乾活?”
錢執事說道“是啊,乾得好的,能得到丹藥靈寶,乾得不好的也會被冷落,甚至趕出門牆。有些孩子也會莫名其妙失蹤,在任務過程中喪命。”
李雲朗說道“看來你很看得開,也不擔心他們。”
錢執事歎了口氣,說道“他們兩個實力已經遠超於我了,如果自保都有問題,我這個爹又能做點什麼呢?不是我看得開,是不得不看開。”
李雲朗問道“嗯?聽你這麼說,你也是修士?”
錢執事說道“勉強算是吧,總要有點保命的本領,不然也活不到現在。看你的氣息,應該也是煉魂境修士吧。”
李雲朗點了點頭,問道“有這麼明顯嗎?”
錢執事說道“同為修士,自然能感覺到。”
李雲朗問道“有沒有辦法遮掩氣息,讓同境界甚至高境界的人無法感知?”
錢執事說道“有的神秘功法可以做到,當然法寶也可以,越是品階高的寶器效果越好。法修者有些陣法符籙也能做到。”
李雲朗追問道“你們天淵閣有這些嗎?”
錢執事說道“這裡沒有,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從總閣調來。給你最優惠的價格。”說著遞給李雲朗一張符籙,說道“這是一張傳音符,貨到了以後我告訴你,你來天淵閣結賬就行。以你現在的境界,一枚隱匿氣息的匿息符,也就十魂晶,但維持時間隻有十二個時辰,你可以多買點。”
李雲朗說道“那就來兩百張吧。”
“成交,”錢執事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下午還有一場拍賣會,你去嗎?”
李雲朗說道“我就不去了,你先回,我等下還要去個地方。”
李雲朗起身送走錢執事,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喝著酒,吃著菜。
錢執事出了飄然居,感覺到周圍的林子裡,還有回去的路邊都有些閒人,身上還帶著兵器,一看就知道是衝著李雲朗來的。於是走多幾步到路上,喊道“道上的兄弟可否給天淵閣一點薄麵,放過裡麵的肥羊?”
有聲音傳來“錢執事,剛才你們在一起吃酒,我等沒有發作,若是在天淵閣的地盤上,我等自然不會與你作對,但在這裡,剛才已經給夠了你麵子,識相的,趕緊離開。”
錢執事說道“你們不是一路人吧?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林子裡,路兩邊,得有四五波,你們想好了怎麼分嗎?如果都分到一份,還不如不出手,我看,你們還是先商量商量,彆白費力氣。錢某言儘於此,告辭。”
藏在林中的童管事蒙著麵,心中好笑“這麼明顯的離間計,幾乎是陽謀,可偏偏那些人不得不先分個高下。且看看再說。”於是交待手下人,見機行事,沒他的命令不可以出手。
林子裡麵短暫的安靜後,有聲音傳出來“老子大方點,給你們五百魂晶,速速離去,否則,彆怪老子下手不留情麵。”
“去你娘的,烏老三,你算什麼東西,要滾也是你滾,有本事你我一招定勝負,誰輸誰滾蛋。”
烏老三問道“海賊幫的,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另外一撥人喊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老子管不著,也不想參與。誰也彆想擋老子財路。”
先前那人說道“烏老三,海賊幫這群臭魚爛蝦,也敢想著坐收漁利,要不咱們先送他們一程,再繼續比試?”
烏老三哈哈大笑“正有此意,那還等什麼?弟兄們,把這群臭魚爛蝦洗乾淨點,一鍋燉了。”話音一落,三波喊殺聲就撞到了一起,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到半刻鐘,海賊幫的人就沒了聲音,活著的丟了兵器,撒丫子就跑了。
烏老三說道“好了,省掉五百魂晶。來吧,咱倆繼續,輸的拿五百魂晶走人。”
那人終於從賊眾中走到前麵,麵對這烏老三,其他人都後退到十丈外。
那人說道“烏老三,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烏老三說道“最討厭你這副嘴臉,廢話真多,看招!”說著雙手舉起巨斧,一個虛影在身後出現,約八丈高,也舉著巨斧,向那人劈去。
那人的武器是槍,虛影和烏老三差不多,也是全力刺過去,一整巨響過後,兩人都癱在地上。不過看地上的武器碎片,顯然持槍的輸了,斧頭完好。
烏老三扔了一個袋子給那人,說道“你走吧。”
那人的手下拿了魂晶,背起他麻溜的離開了。
烏老三帶著人來到飄然居門口,就等李雲朗出來了。
李雲朗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再吃下去,等下動起手來怕是會引起嘔吐,那樣的話也太沒腔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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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門口這幫人,李雲朗樂了,說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久等了,飄然居的酒菜果然彆有風味。”
烏老三坐在一邊不言語,一個小弟用刀指著李雲朗說道“你既然知道,那就彆廢話了,我也不為難你,交出草藥,饒你不死。”
另一個小弟說道“還有魂晶!”
李雲朗問道“還有什麼嗎?一次性說完。”
烏老三露出奇怪的臉色,說道“小瞧了,既然如此,那就殺了吧。”
十幾個小賊一擁而上,正在這時,童管事手下的人衝到了李雲朗麵前和那夥人打了起來。飄然居的人一看不妙,趕緊關了大門。
讓李雲朗吃驚的是,居然有人會幫自己,難道什麼地方想錯了或是看錯了什麼人?
烏老三顯然失去了耐心,拖這巨斧就朝李雲朗走過去,心中也好奇,這人竟然能如此淡定,並沒有趁機逃走,會不會有所倚仗。但不管怎樣,不能白來一趟。
李雲朗意念一動,一道無光的影子穿過烏老三的兩隻膝蓋後消失不見。一聲慘叫,隻見烏老三趴在地上,翻了個身,看著自己的雙腿,基本已經廢了。他顫抖著高喊“不知是何方高人,烏老三有眼不識泰山,求高人饒命!”
所有打鬥的小弟都停下手來,有的四處張望,花溪的人還以為是童管事乾的,林中的童管事還以為李雲朗有幫手,所以更不會出來了,一聲口哨,花溪商行的人都迅速離去。
李雲朗故意裝著有高人靠山,喊道“請前輩暫時留他一命,晚輩有話要問。”
來到烏老三麵前,李雲朗半蹲著,看著他的腿和地上的血,“嘖嘖,這是什麼手段,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烏老三聽他這麼說話,感覺麵前這個人比自己還要狠辣,一股寒意籠罩在心間,說道“小的有眼無珠,還望小兄弟高抬貴手,留小的一條狗命。有什麼問題,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正待開口,突然感覺到破空之聲,一簇綠芒朝這邊射來,李雲朗翻身暴退躲過。但一半的綠芒已經沒入烏老三腦門,當場氣絕身亡。那些小嘍囉眼見老大死了,立刻作鳥獸散。
藏在林子裡的童管事更是驚恐萬分,帶著手下人快速返回。
看著烏老三的傷口,還有地上剩餘的毫芒,顯然,是毒針,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針,而是毫毛,某種動物身上的毛,纖細有韌性,中心有極其微小的孔洞,真是完美的毒芒。
李雲朗起身向空喊道“殺人滅口,閣下真是好心機好手段,但也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鼠輩行徑。如此藏頭露尾,豈不辱沒了這身好本事。難道就隻配做個藏在陰影中的刺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