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北兩千裡,已經接近神霄山脈的末端,這裡和軒轅山脈之間,隻隔著一個狹長的平山湖。而軒轅山脈則是逍遙宮的勢力範圍。
槍神宗就位於平山湖神霄山脈的一側邊上。這個小宗門雖然規模不大,勢力範圍小,在神朝也沒什麼地位,但是因為出了一位槍神,而沒人敢欺壓,所以還不至於淪落到玄機門那般田地。
但槍神宗後繼無人,一直沒有冒尖的人才出世,衰敗之象已顯,槍神一人無力回天。宗門子弟為了前途,多選擇投靠皇室,此舉雖然為宗門維持了一部分財源,但也讓各大仙門疏遠,連相互之間聯姻的慣例,也都刻意回避了他們。
李雲朗沒有直接找去槍神宗,在平山湖的水源之地,也就是神霄山脈和軒轅山脈兩股山澗流水彙聚之地落腳。
這裡有一個村莊,就叫平山莊。莊子裡麵共有二十一戶人家,以捕魚種茶采藥為生,生路是自己找的,但是每年收入的兩成交給了槍神宗,一方麵為了能長久呆在這裡,另一方麵,子弟們可以到槍神宗學點本領。繳納高也就認了。
莊主看見從天而降的采藥老頭,便想將他延請到家裡作客。
李雲朗說道“老人家,我見采藥也是你們的生計,就不怕我上山挖走你們的藥草?”
莊主說道“仙長說笑了,這山上的草藥天生地長,又不是我們種的,怎好據為己有;再者誰得了藥草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我們沒有道理阻攔彆人行善吧!仙長本領通天,卻不偷不搶,不恃強淩弱,我等真心敬重,所以想奉上一杯清茶,還請仙長莫要嫌棄!”
李雲朗說道“莊主明理通達,我就不虛偽客套了,恭敬不如從命!”
莊主領著李雲朗來到莊子裡麵唯一的涼亭,靠山淩水,視野開闊,在這裡煮茶觀湖光山色,倒真是怡情養性。
土陶壺,放入三片新茶,舀來山泉水,炭火慢煮。隨著水溫漸漸升高,茶香也由淡變濃,當聞道有一絲清甜之際,莊主舀了一杯,送到李雲朗麵前。
觀茶色綠意盎然,似生機勃發,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甜的茶香讓眼睛都感覺明亮了。喝一口,微苦後甜,滿口生津,頓覺神清氣爽。“好茶!妙不可言!”
莊主又給他滿了一杯,說道“仙長若是喜歡,回頭我送仙長幾包。這都是我們常年供給帝都皇室的,外麵恐難見到。”
李雲朗說道“如此,就多謝了,你也嘗嘗我這個。”說著遞給莊主一包魚乾。
莊主吃了一口,立刻朝乾活的村民喊道“快把老餘頭叫來。”
片刻後,老餘頭來到涼亭,朝二人行了個禮,問道“王莊主,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王莊主說道“來,你嘗嘗這魚乾。”
老餘吃了一口,說道“我打了一輩子漁,頭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魚乾。敢問貴客,這真是您自己做的?”
李雲朗說道“嗯,是不是感覺很特彆?”
老餘說道“這魚和我們這裡的可不一樣,大太多了。這味道,烤過,還加了些藥草香料。很是滋補啊。”
李雲朗說道“嗯,差不多。”
老餘問道“貴客可願意教教我等?”
莊主嗬斥道“老餘不得無禮。”
李雲朗說道“無妨,我的魚來自凶獸,肉緊實而且能量充沛,加上藥草,補益氣血效果好。你們這湖裡的魚,個頭小,肉嫩,做魚乾太浪費,更適合整條現烤或者現煮,你們若是常年在帝都開店,用我的配方,保證生意爆棚。”
莊主說道“仙長之言,讓我等頓開茅塞。難道仙長也要去帝都?”
李雲朗說道“不瞞二位,我過些日子就會去帝都,不過也不會一直呆在那裡,過個半年,就會離開。你們若是願意,可以和我一起開店,我負責教會你們,半年後,我離開,店還是你們的,如何?”
莊主說道“我等豈能占仙長便宜,這樣,仙長隻管教會我等,其餘一切都不用勞心,在帝都期間的盈利都歸仙長支配。”
李雲朗說道“莊主太客氣了,我哪裡用得著那麼多,有處偏僻安靜的住所就夠了,你們還要養家。”
莊主說道“這都好辦,我們在帝都有一所宅院,雖然不大,但是僻靜,想來正好符合仙長要求。不知仙長打算何時動身?”
李雲朗說道“不急,等我先去槍神宗辦完事兒,就去帝都。”
莊主示意老餘離去,又滿了一杯茶給他,問道“仙長與槍神宗有交情?”
李雲朗說道“非也,交情談不上,隻是有些帳要算。”
莊主有點緊張,說道“仙長有所不知,我們這個莊子都在槍神宗地盤,年輕一輩為了前程,也都會到槍神宗拜師學藝,過幾年,就去帝都投軍或者入仕。每年,我們都將兩成收成上貢給槍神宗以尋求庇護。如今,除了槍神一人,槍神宗的勢力是一年不如一年。前天又派人來要求提高到三成上貢。難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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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說道“槍神宗的地盤,象你們這樣的莊子還有多少?”
莊主說道“哪裡還有,彆的莊子早就搬走了,就算沒有土匪山賊,這麼高的上貢,還不如另謀出路。”
李雲朗說道“那你們怎麼還留在這裡。”
莊主說道“我們這裡的孩子們,有些已經離開槍神宗,在帝都有了職位。所幸,我們的魚和茶都被皇室看中,也不想斷了這條財路,便隻好留下。”
李雲朗說道“以槍神宗現在的衰頹之勢,不出十年,必然解散,到那時,你們如何自保?”
莊主說道“山賊土匪,所求不過衣食,也不會天天來月月來,一年來個三四次。我們的損失不會比現在更多。對我們這幫老頭老太太,也不會下狠手。”
李雲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莊主把還在宗門內的孩子們都叫回來,就說有重要事情要安排。”
莊主問道“仙長這是要。。。。。。”
李雲朗示意他不要說出口,並說道“如果不想孩子們受到傷害,就照我說的吧。給你三天時間。”說完又喝了杯茶,施展真龍九現,消失在雲海之中。
莊主望著他留下的殘影,立刻喊道“老餘頭,趕緊過來!”
李雲朗並沒有離開太遠,而是在槍神宗附近的山林中一處高地落腳,暗中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沒過多久,平山莊的人就來到宗門,並帶走大大小小十來個孩子。
李雲朗也想看看,槍神宗對此有什麼反應,便用了隱身符,來到槍神宗的大殿。
大殿雖比不上神霄宮八峰的任意一座氣派,但多少能襯托出一個宗門的腔調來。殿外演武場上,數十個弟子還在練習槍法,吼聲風聲不停。殿內,兩名護法長老正在交談。
“老齊,先前平山莊來人,說是有重要事務交待,要帶十幾個弟子回去三天。你說這事正常嗎?”
“老孟,你多慮了。平山莊現在就一些老弱婦孺,還要捕魚種茶采藥,發生些事情需要幫手很正常。”
“老齊啊,平山莊這十幾個孩子,在現在的弟子中,也算不錯的苗子,就怕三心二意,終究成不了氣候啊。”
“老孟,這件事情,我們操心有用嗎?你我卡在這個境界一直不能突破,槍神又一直閉關,誰願意將好苗子送來。如今,我們槍神宗好像成了專門為皇室培養軍官的地方了。槍神家裡也沒個拿主意的人,長此以往,隻怕。。。。。。”
“唉。。。。。。老齊,想多了,徒增煩惱,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力培養幾個好苗子出來,多少撐點門麵。其他的,也隻好順其自然了。”
聽到這些話,李雲朗都有些可憐他們了,如此苟延殘喘的宗門,仍然有忠心護道之人。所謂順其自然,不過是僥幸罷了,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離開之後,在平山湖中,找到一處小洲,在水中地麵都布下陣法。然後燃起篝火,架起鼎,撈了條魚,煮上了魚羹。吃飽了喝足了,朝槍神宗喊道“槍神,生死一戰,你可敢來?若你不來,滅你滿門!”
那聲音響徹環宇,林子裡的鳥都給驚飛了。槍神宗裡,一片騷亂。
片刻過後,兩道身影出現在湖麵,正是孟齊二護法。李雲朗說道“你們死,也替不了槍神,我不想徒增傷亡,速速離去。”
孟護法說道“閣下也未免太狂妄,在我槍神宗地盤上,挑釁槍神,我二人作為槍神護法,無論如何也要滅了你的囂張氣焰。”
“老孟,和他囉嗦什麼,動手就是。”齊護法正要動手,被老孟按住手臂。“老孟,你乾什麼?”
“老齊,沉住氣,先看看對方什麼來曆。”
李雲朗知道他們二人在嘀咕什麼,說道“彆白費口舌,憑你們,還不配知道老夫名號,叫槍神出來,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旁人最好不要插手。”繼而有高聲喊道“槍神,讓兩個護法來送死,你能要點臉嗎?”
這麼一鬨,槍神實在忍不了了,再忍,就成全天下笑柄了。
山中傳來一聲巨響,一道身影閃電般躥出,一個呼吸間,便來到小洲上,說道“老孟老齊,你們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那二人迅速離去。
眼前這個老頭,手握一杆金槍,雙目神光淩厲盯著李雲朗。
李雲朗問道“你就是槍神?彆這麼看著我,眼神殺不死人,隻會讓人覺得尷尬。”
槍神說道“年輕人,我不記得曾經和你這號人物打過交道,說吧,受了誰的命令?”
李雲朗笑了笑,說道“喲,被你看出來了,就說這易容術沒什麼用,好玩兒而已。不過,還真沒誰能命令我。既然你問起,也不妨提醒你三個字萬陣宗。”
槍神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周圍的湖水都被聲波激得爆炸開來,幾條小魚被拋進湯鼎中。
李雲朗說道“你笑歸笑,把這剛燉好的魚羹毀了,一把年紀,也不學好。”
槍神差點沒被他這話氣的岔氣,笑聲戛然而止,湖麵也歸於平靜。但是氣氛,感覺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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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被凍滅了。
李雲朗收了鼎,說道“看來,你沒有絲毫悔疚,那就不留你了。陣起!”說罷,飛身淩空,小洲和湖麵上三重大陣立即顯形,將槍神籠罩在其中。卻並沒有急於發動攻擊,二十不慌不忙在空中轉了幾個來回,又布下奇門陣法,以防老東西有什麼後招。
槍神見三重陣法啟動卻沒有發動攻擊,有點莫明其妙,說道“就這點陣法,也來顯擺,太兒戲了。滅地式,出!”說著,金槍脫手,在空中翻飛數圈後,插向地麵,巨大的衝擊力,將地麵撕裂,但是在陣法作用下,湖水也沒有灌進裂縫。也就是說對陣法沒有造成絲毫破壞。
李雲朗說道“這就是你的成名絕技?要不再試試毀天式、蕩魔式和殺神式?”說著,雙手連番出指,數百道幻影指力,帶著魂火落到陣中地麵,漸漸延燒到槍神腳下。
槍神說道“魂法同修麼,雜博而已,不登台麵。”雙腳一跺,舉槍衝天而起,直刺陣法穹頂。這一招正是毀天式,第一道陣法終於扛不住這種力量的衝擊,破裂的同時,地麵的魂火變成上百條鎖鏈,捆向槍神四肢和身軀。
槍神多次閃避,見實在沒完沒了,便調動罡氣,在周身形成屏障,擋住鎖鏈的同時,拋出金槍,使出“蕩魔式!”,將魂火鎖鏈掃蕩一空,地麵塵土飛卷,陣中一時間混濁難辨。
李雲朗再次出手,乃是數百道暗影鎖鏈,一些在罡氣屏障周圍紮進地麵,碰到屏障的一刹那,源源不斷地吞噬著罡氣。很快,槍神就意識到,這鎖鏈與剛才的不同。如此糾纏下去,徒耗氣力,不如直接點。大喝一聲“殺神式!”金槍在空中掉轉槍頭,自身高速旋轉著,衝向李雲朗。金錢周身有符紋顯形,似乎轉動的同時,還調動了周圍的金元之力。
李雲朗見狀,不敢小覷,左手掐決,右手甩出一列符籙,加固了陣法。接著施展九源之術,將附近的所有元力凍結。眼看著金槍上的符紋暗淡下去,衝擊陣法屏障的力量被減弱下來。但第二重陣法,還是出現了一絲裂縫。
槍神見此,知道有可為,於是氣血,一聲爆吼,如同虎嘯般的音浪,將所有暗影鎖鏈震散。第二重陣法屏障的裂縫迅速增多,終於也沒抗住。
槍神得意地說道“還剩一道陣法,我看你能堅持多久。”說著,顯出覺醒血脈白虎神體。隻見那白虎猛撲向李雲朗,一對前爪,在陣法屏障上劃下,火星四濺。
李雲朗一臉驚訝地樣子,說道“難怪你的虎嘯威力了得,弄了半天,覺醒的是白虎神體,倒是難得一見。”
槍神說道“既然識得厲害,就趕緊投降,磕頭認罪,我賞你一個全屍。”
李雲朗笑了,笑得很開心,說道“槍神誤會了,我隻是在想,你的血氣一定很補,可惜了白虎神體。”說完,一招蠻象踐踏,那勁力從空中一直傳導到地麵,小洲上就如同十級地震一般,槍神不得不升空以罡氣護體。
而使出這一招的時候,李雲朗的身後,一道巨大的黑龍虛影一閃而逝,僅僅出現這一瞬,就給白虎造成巨大的威壓,它立即跑回槍神身邊警惕地望著空中的李雲朗。
槍神說道“看來,不能陪你這麼耗下去,火靈槍,去吧!”說著,從其腰際飛出一柄長槍,渾身火焰滕滕,且通體泛著微妙的神光,儼然是一件神器。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火靈搶突破第三城陣法屏障,離李雲朗隻有一尺之際,小匕首出來,擋在麵前,一寸寸將火靈槍吞噬,化出五百枚神魄精金,然後又回到玉片空間。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槍神都來不及收回火靈槍,就已經結束。不過對他來說,陣法已經全部破除,沒什麼能阻擋他殺掉眼前這個采藥人。於是立即欺身衝向李雲朗,一招蕩魔式,隻為掃蕩這一人。金槍在空中劃過無數到圓圈,金光留下的殘影仍然清晰可見。
可李雲朗並沒有躲,而是施展《大化真解》,周身氣息飄渺不定,那金槍次次碰觸,次次被帶偏,竟未能傷其分毫。
槍神見識過沙神殿的《大化真解》,可這明顯不同,高明許多,他當然不知道,這是變異黑龍融合後帶來的好處。因此,也沒有覺察出李雲朗的身份,隻懷疑是萬陣宗餘孽。
世界就是這樣,有的人悟道,有的人得道,顯然,得道非悟道可比。因為,悟道有先後、有高低深淺,而得道是天成,無跡可尋,深不可測,妙不可言。
槍神見這都不行,便化出五道分身,從五個方向砸向李雲朗,結果還是一樣,分身之間還撞了好幾次。
槍神說道“你這麼一味藏在龜殼裡,殺我,不成了笑話?”
李雲朗說道“我這也是為你考慮,怕你本事不夠,給你足夠施為的時間。要不,你再試試彆的法子。”
槍神說道“你想用我的槍,磨練你的功法,做夢。這就送你下地獄!無儘戰騎!”說罷,周身罡氣驟然外泄,在空中凝聚出成百上千持槍騎兵,衝向李雲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