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墟沒有內外門之分,師父選徒弟就憑三點脾性、天賦、機緣。徒弟也可以選師父,不過條件是自己足夠優秀,兩個以上的師父搶著要,最後就由弟子做出抉擇。弟子選師父,也有兩點核心價值實力和資源。
但並不是所有師父都能兼備兩者,連山的小師弟允珩就屬於典型的實力強,但是資源少的。這似乎不合邏輯,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有好酒配烤魚招待,稍一打聽,李雲朗就知道了原委。
這允珩的天賦在離墟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年紀輕輕實力就超過所有師兄師姐,和師父也能打得有來有回。但是這個人不喜歡收徒弟,唯一的女弟子和他一個風格,醉心修煉,對於任務,如果不是存糧見底,她也不會去接任務。好在她出手不凡,接任務總是最難的,一次獎勵,夠他們師徒十年開銷。
彆人接的是低等級任務,交差的時候還都帶點彩;她來交差的時候,狀態比接任務的時候還好。各種羨慕嫉妒恨,但是沒辦法,實力擺在那裡,還就是招惹不起。
她的原名叫古天璃,拜師後,允珩給她改名為天璃,以前人家稱呼天璃仙子,現在得尊稱“天璃神王”。
對於這種研究對象,打量了李雲朗半刻,講故事的師兄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問道“李師弟就一點不關心,天璃神王是不是美女?”
李雲朗這才反應過來,感情自己看起來不像正常男人,便問道“看師兄的神采,天璃神王必定是一個大美女。”
那位師兄歎了口氣,說道“老實講,沒有人見過真麵目,她總是戴著麵具。不過單從身材看,咱有一說一,三墟一山無人可比。”說完,吞了下口水。
李雲朗問道“從來沒有摘下來過?也從來沒人想去摘下來看看?”
那師兄立刻回應道“這天底下從來不缺色鬼,也不乏實力強橫的色鬼。可結果你猜怎麼著?”
李雲朗說道“不用想,最後都成了鬼?”
那師兄說道“你知道那些死在想摘她麵具這件事上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李雲朗搖了搖頭。
那師兄繼續說道“都是神王,裡麵還有一個巔峰境界的神王。”
李雲朗驚訝道“這麼強?!不是,為什麼都想去冒這個險?”
那師兄說道“一個是修者的好勝心,總想證明自己比前麵死的強;一個是男人的征服欲,越是強大的美女,越想征服。”
李雲朗問道“可就算如此,也沒必要非得分生死啊?”
那師兄喝了口酒,說道“這可由不得他們,天璃神王早就立下規矩。”
李雲朗問道“什麼規矩?”
那師兄說道“她說,她們族裡的規矩,誰摘下她的麵具,她就嫁給誰,條件是要打得過她,打不過就要死。單純的比武不會取人性命。”
李雲朗說道“也是,比武雙方都不會展示全部實力,規矩是底線,觸碰底線就要付出代價,自然是要出全力。這麼一來,沒人敢挑戰,就可以理解了。”
倆人又吃喝了一會兒,李雲朗繼續問道“那,允珩為什麼不再收徒弟了?”
那師兄說道“允珩師叔有規矩,想拜師,打敗天璃就行。”
李雲朗似乎一點不意外,淡淡地又喝了一口酒,說道“情理之中。”
突然想起了什麼,李雲朗說道“按理說,咱們離墟有這麼強的存在,不應該顯現頹勢啊?怎麼我聽說,近些年,有很多精英隕落?”
那師兄示意小聲點,壓低聲音說道“你從哪兒聽來的?”
李雲朗說道“酒館吃飯時候,聽到江湖人說的。”
那師兄歎了口氣,說道“唉。。。不光是我們離墟,三墟一山都一樣。”
李雲朗問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那師兄說道“真實情況我們哪裡知道,上麵隻說是在出任務的時候遇難了。提醒你一句,彆到處打聽,當心你的小命。”
李雲朗點了點頭,說道“師兄所言極是,小弟明白。我與師兄一見如故,來,乾一杯,多謝師兄指點。”倆人乾了一杯,李雲朗又送了幾筒酒和十幾袋肉乾魚乾,說道“不夠的時候,師兄隨時來找我,小弟我彆的沒有,好酒好肉管夠。”
那位也沒客氣,當下收了酒肉,搖搖晃晃離開了李雲朗的洞府。從此後,在離墟中,李雲朗就是一個隻剩下好酒好肉的窮鬼!作為修士,沒幾個人會關注一個“窮鬼”。而這恰好是他要的效果。
但是低調歸低調,印證實力,還是很有必要的。李雲朗心中已經在盤算著,找個機會和天璃交一次手,當然,不能以當前的麵目和身份出現。
打定主意後,李雲朗來到任務榜前,看到最新放榜的任務清單,難度最高的一個任務,是獲得海底神殿的開啟鑰匙。沒有任何線索,隻有地圖,獎勵是全部所得的一成。進入後個人機緣所得還不算在內。
李雲朗心想“看樣子,發任務的人,知道神殿裡麵想憑借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得到全部寶物的。而且一般來說,強大的禁製陣法比鑰匙管用,采取鑰匙的方案,明顯是覺得禁製陣法擋不住超級強者和超級凶獸的攻擊,反倒是土辦法更靠譜,因為強製開門,可能導致神殿自毀,沒有人願意得不償失。”想到這裡,李雲朗邪魅又得意地笑了,記住了地圖,卻沒有接下任務。回到洞府,便設下禁製,外懸閉關,然後隱身離開離墟,奔海底神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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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李雲朗終於到達地圖所示位置,一串小島呈半月形坐落在海麵上,看樣子,是山脈的一群巔峰,隻不過山體都在海麵之下。
與此同時,天璃神王才接了此榜,告彆允珩,朝神殿而來。
憑借著隱身神器天蝶鬥篷,避開了海中凶獸的騷擾,李雲朗安全抵達兩千丈下的海底神殿。
神殿建築群就依山而建,規模宏大,看得出來,除了最大的主殿禁地沒有被打開,其他的都已經被掃蕩一空了。看建築風格,不像是皇宮,古樸自然,更像是某個大型仙門的所在,甚至還能感應到絲絲道韻仙氣。
主殿禁地的石門高達數十丈,和山體完美融合,也就是說,主殿完全在山體之內。
李雲朗壓根兒就沒打算找鑰匙,而是讓龜甲推算出最適合挖洞的山體部位,設下隔離禁製,然後讓十幾個傀儡開始乾活,兩個時辰後,挖出一條百米長通道,足夠一人通行。進去的時候,用石頭加上符紋,封禁了洞口。
沒錯,地球老家的“盜洞”技術,儘管有點原始,但不能不承認,對付需要鑰匙的進門方案,它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鑰匙之所以簡單,是因為人心是複雜的,對於想得到寶貝的修者來說,尤其得謹慎為上。盜洞則恰好反其道而行。
主殿之內,傀儡們已經放出數十盞燈球,懸浮於空中,殿內的一切一覽無餘。
裡麵並沒有什麼寶貝,僅僅剩下十二尊完好無損的巨大水晶雕像,圍繞著一個直徑三丈,分天地人三層的,三才青銅輪盤。可以肯定,這是一個傳送陣,仙門的人必然是通過傳送陣離開了這裡,至於目的地,就不得而知了。即便讓龜甲來推衍,恐怕也會因為時間久遠,目的地範圍太廣,而浪費時間精力。
不過,這陣紋、雕像、和輪盤倒是可以帶走,找機會好好研究一下,沒準以後用得上。
收拾乾淨後,在地上刻下十六個字“心若無礙,何故二皮;因果無常、自招自失”。這是留給天璃的,暗指什麼,她一見便知。
回程中,李雲朗看見禦劍飛行的麵具女,知道那便是天璃,隻不過天璃看不到他。此時,剛好過去了四日。不出意外的話,十六日後,天璃就會回到離墟,且看空手而歸的她,要如何交任務。
四日後,天璃站在兩列字前,先是氣得快冒煙,不過片刻後,便平靜下來,若有所悟,反倒對留字之人,心存感激起來。這倒是李雲朗沒有預料到的。
天璃是發現了盜洞所在,才進得去主殿的,自然也明白留字是故意氣她的,說她二皮臉,無端招惹因果。這也說明,留字之人對自己有所了解,那麼必然是三墟一山中的人。總有機會碰到,到時候,再回報留字之義也不遲。同時,她也佩服那人的膽魄和實力,覺得有資格和自己較量一番,想著想著,還有那麼點期待,再想著想著,臉就有些熱了起來。
天璃回到離墟交差的時候,將錄影晶石交給掌門,不過刻意避開了地上的字。一眾長老也都明白,盜洞這種手段,不是天璃所為。雖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擔心那盜寶的人,來自其他仙門。寶物傳承都是小事,若是有什麼驚天秘密,那威脅就大了。
長老們一致認為,要與其他三家都通下氣,也順便看看他們的反應,說不定能發現端倪。掌門再三思量後,決定就當沒有發生過,暗中調查就好,他知道其他三家恐怕也是同樣的想法。於是告誡長老們,事實如何就如何,不必刻意警惕或者放鬆,一切自然,才能讓彆人放下懷疑。
天璃是個謹慎的人,交差後,立刻去問了山門執事,了解在她離開之前,有誰離開過;且在她回來之前回來的。不過來回時長都對不上,也就大致上認定,那留字之人不是同門。
回到洞府的幾天時間修煉,李雲朗愈發感覺到突破在即,需要一場戰鬥契機來引發。說來也巧,天璃回來的第二日,連山就宣布了新的秘境名額競爭機製
第一條與天璃神王過招,對抗的招數最多的,直接獲得名額;
第二條參與擂台攻守賽,最後的勝者,獲得名額;
第三條比拚煉丹、煉器、陣法、符籙製造等,煉製出的寶物價值最高者得到名額。
很多人都將眼光投向呂玄機,都希望他選擇第一條路。事實上,呂玄機也相當驕傲地如了他們的願。於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出現了選擇第一條路的,隻有呂玄機和雲十三。大家都笑了,李雲朗當然知道,他們是在笑話他不自量力,還故意悻悻地說道“擂台太辛苦,還是第一條路又快又輕鬆。”
大家當他是非常明白自己的斤兩,便一笑了之。
唯獨連山詭異地笑了,允珩則皺了皺眉,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天璃就站在連山和允珩側麵,見他們的表情,便問道“連師伯,這雲十三還沒拜師吧?你就這麼有把握?”
連山說道“把握?什麼把握?我就是想看看,他值不值一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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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珩說道“師兄想收徒就收,何必大費周章,莫不是擔心那小子不願意?”
連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唉呀,小師弟,你還是那樣,一點麵子也不給我留啊。不過,你說的,也差不遠,那小子,滑溜的很,師尊都沒有把握。”
天璃說道“連師伯,雲十三寫在山上的那首詩,我看了,的確有點功力,但還不至於強過呂師兄吧,您是不是太高看了他?”
連山說道“現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但凡他在哪一個方麵拔得頭籌,都值得招攬培養。不過從我的本意來講,更希望他在實戰能力上勝出。”
允珩說道“聽你這意思,他還是一個全才?”
連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說了句“誰知道呢!”
允珩笑了笑,說道“師兄,我可是立下規矩了,誰要是勝過天璃,我就收徒。”
連山白了他一眼,說道“八字還沒一撇,走著瞧!”
天璃看他們師兄弟這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來。又問道“師父,您此話當真?”
允珩說道“給你找個幫手,以後你就可以輕鬆點。”
連山忙警告道“小師弟,師尊和長老們可都看著,你也敢作弊?”
允珩說道“你這叫什麼話?咱們修道之人最忌諱作弊,會毀了根基。放心,咱們公平競爭,他即便打得過天璃,最後拜誰為師,也得看他自己的選擇。”
連山想想也是,這種事情作弊沒有意義。
天璃連忙跟上一句“師伯放心,我不會留手,隻要你彆怪我下手太狠了就行。”
連山說道“狠就對了,咱們現在就缺狠人,最好多來幾個狠的猛的,死傷不論。”
天璃說道“師父作證,師伯這話,弟子可聽進去了,得作數。”
三人的耳中傳來一個聲音“老夫也作證,當然作數。”
三人連忙回道“謝師尊(祖)。”
李雲朗當然心知肚明,這賽製就是為他而新設,用心良苦,思量周全,自然不能辜負這番美意,不僅要拿到名額,還要讓師兄師姐們都認為,一切隻是僥幸。
長老們也沒給弟子多少準備時間,宣布新賽製第二天,就開始了比賽。呂玄機先出場挑戰天璃。
女神出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女修們黯然失色,男弟子眼神火熱。分明嚴謹又保守的裝束,仍然擋不住雄性們遐想連連。
李雲朗算是見過世麵的人,對於這些人的表現,多少有些看不下去,說了一句“啥嘛,也就身材完美、皮膚無瑕、這身衣服雖然不夠性感,但麵料考究,算得上極品神王級彆的護甲,就是太保守了點,吾輩修士,難道不該率性點嗎?至於嗎?”剛一說完,就感覺周圍有殺氣,後背和後腦勺都感覺到寒意刺骨。
旁邊師兄們聽到這話,紛紛以眼神砍了他幾刀,有人說道“你懂個屁,女神的美、要看內在,看氣場,就像賞圖要看神韻一樣。”
天璃和呂玄機都彼此了解,呂玄機知道打不過,但好歹抗揍的招數越多,勝算就越大。所以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離火玄功第四重火鳳還巢。一株高千丈直徑數百丈的梧桐樹逐漸凝實在空中,呂玄機的身體化成火鳳飛到梧桐樹上,梧桐樹瞬間點亮了整片天空,圍觀的眾人感覺體內的魂力元氣都被加熱了,像要脫體而出,於是紛紛施法穩住。
天璃雙手捏訣,天空中出現千座百丈冰山,連珠炮一般衝向梧桐樹,火光以肉眼可見速度暗淡下來,眼看防禦被破,呂玄機果斷認輸。
李雲朗故意說道“天璃神王,你這招叫什麼名堂?”
天璃說道“冰封千山!怎麼,你也想嘗嘗?”
李雲朗說道“嘗嘗就嘗嘗,不過,要是你這冰封千山沒傷到我,是不是就算我贏了?”
天璃望向允珩和連山,那師兄弟默契地點了點頭。天璃於是說道“就依你,要是傷不到你,就是你贏。”
李雲朗故意大聲重複著,在場中亂跑亂跳一通,觀眾們以為他是高興壞了,於是起哄,有的笑他就像得了寶的小醜,有的笑他不自量力。
天璃可沒慣著他,隻是喊了聲“看招”,就已經出手了。
李雲朗早就防著了,因為他亂跑亂跳的時候,已經布置好一個奇門陣法。他立刻回到陣眼處,防止被天璃看破陣法,破壞陣眼;同時施展融合小黑的能力,變異後的大化真解。身體周圍三丈內氣息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外人看他的人,就好像被一團霧氣透鏡隔著,感覺連風吹過都會改道。
天璃也被這詭異的氣息吸引,從而忽視了奇門陣法。這回不僅是冰封千山,更是十倍於給呂玄機的壓力。這夠狠了吧,遠處觀賽的連山和允珩,還有師祖都點了點頭,對於天璃,他們還是很滿意的。
李雲朗心中竊喜“你就是來再多也沒用,還能勝過雷劫不成?”
果不其然,那撞擊的力量在三丈外,就被詭異氣息消弭掉了;而冰寒之氣,則被莫明其妙地牽引到地下,搞得吃瓜觀眾一個個運功抵抗寒意侵襲。直到萬座冰山全部消耗完畢,李雲朗周身的氣息也沒有一絲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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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觀眾們,從哄笑,到吃驚,到懷疑,再到最後目瞪口呆,整個賽場的氣氛都凝固了下來。
這個空檔,李雲朗傳音給天璃“天璃神王,我騙了你,要不你用最厲害的一拳打我一下出出氣,咱們就兩清了?”
天璃一聽這話,也沒多想,說道“那就如你所願。”使出十成力,一腳踢向他,在三丈外,整個身子被一股怪力帶偏,差點沒站穩。
所有觀眾們更是驚呆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怪事。
這時,李雲朗故意大聲喊道“師姐,你說話可算數?”
台下吃瓜觀眾們又驚了一下,嘀咕著“怎麼就師姐了,天璃神王什麼時候成他師姐了,我怎麼不知道,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所有人都說沒聽說過。
天璃立刻明白過來,看了看允珩和連山,便大聲說道“當然算數,你贏了!”
沒等連山說話,允珩就開口說道“我曾立下規矩,誰勝過天璃,就可入我門下,雲十三,你可願拜我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