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這群富二代,終於可以與霍飛燕單獨說上幾句話。
“你身邊,好像從不缺貴人,”李雲朗調侃道“這些富二代,雖然驕傲自負,但人不壞,有他們關照,在道宮,應該沒人敢欺負你。”
“你看人倒是很準,他們的確待我很好,不過,打鐵還得自身硬,我還沒有依靠彆人的習慣。”霍飛燕反調侃道“進秘境之前這些日子,你有什麼打算,難不成真的天天給師妹們講故事?”
“你對十大世家,有沒有了解?”李雲朗問道。
“了解他們做甚?”霍飛燕問道“莫不是,你在打他們的主意?”
“瞧你這話說的,我看起來像壞人嗎?”李雲朗問道。
“你不是壞人,”霍飛燕頓了頓,說道“隻是比他們還壞!”
李雲朗一撫額頭,說道“反正,就當你這是誇人的話吧。不過,你猜對了一半。”
霍飛燕問道“你真打算對付。。。。。。”
李雲朗示意她小聲點,說道“不是要對付他們,而是利用。”
“十大世家,各個都有不弱於高階宗門的底蘊,你也敢。。。。。。”霍飛燕突然明白了點什麼,說道“你就是衝著他們的底蘊來的?”
李雲朗點頭默認,說道“如何,你知道多少?”
霍飛燕說道“我也隻聽說了些大概。十大世家之中,裘、王、華、鐘、唐五家是上五族,仙界有仙王坐鎮,這裡頂多算是旁支,但也有荒祖境的老祖;範、文、衛、程、陸五家是下五族,仙界有大羅金仙坐鎮,這裡一樣是旁支,也有荒祖。每十二年,仙界嫡係就會到這裡來一次,將選拔出的頂尖弟子帶上去。也就是在那時,才會開啟傳送陣。聽說開啟那樣的傳送陣,花費也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巨大。”
李雲朗說道“你們道宮,難道都不能開啟這種傳送陣嗎?”
霍飛燕說道“高階宗門隻是名氣大,功法上乘,但在財力上,實在排不上號。畢竟世家大族是家族傳承,宗門就不一樣了,上麵的資源都不夠分的,哪裡會管下麵的好歹。”
李雲朗繼續問道“你是沒見過,還是壓根就不存在這種傳送陣?”
霍飛燕說道“沒見過,至於有沒有,還真沒法確定。”
李雲朗問道“那道宮祖神中,衝擊真仙,成功的有幾成?”
霍飛燕說道“三成不到。”
李雲朗繼續問道“失敗的後果,你可知道?”
霍飛燕說道“輕則境界跌落,重則身隕道消。”
李雲朗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十大家族,不惜耗費巨量資源,把天才子弟帶上去,而不是順其自然,等他們飛升?”
霍飛燕說道“也許,他們家族更看重傳承吧。”
李雲朗說道“這隻是一方麵,更主要的原因,你可能想象不到。”
霍飛燕驚疑地看著他,問道“是什麼?”
李雲朗說道“一個地仙,最少也有十萬年壽元;再往後,就是十倍。如此悠長的歲月,消耗的資源,可想而知。上界的資源相對來說,更加有限,成功進階的,恐怕隻有一成。試想一下,培養十個,才成功一個,代價何其大,又豈是傳送陣這點消耗可比。說到底,人才儲備,才是上界各族和仙門比拚的根本。否則,何以維持一方勢力?沒有勢力,就更彆說搶占資源,那就陷入死循環,久而久之,就會成為彆人砧板上的魚肉。”
霍飛燕說道“虧你想到那麼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了那道關。”
李雲朗說道“同樣都是進階破境,在這裡,祖神是頂尖的強者;但在仙界,不過是底層的螻蟻而已。螻蟻的天劫,能有多恐怖?”
霍飛燕恍然大悟,說道“所以,你是想通過傳送陣上去之後,再渡劫,那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成功?”
李雲朗點了點頭。
霍飛燕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李雲朗說道“找到你們道宮的傳送陣,需要什麼資源,我來出,但切不可聲張。十大世家的傳送陣,我也會想辦法,總之,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霍飛燕說道“十大世家,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多加小心。”
李雲朗說道“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惜命!有句話叫上天有好生之德,象我這樣還沒有娶妻生子的,任務沒完成,上天一定不會讓我就這麼死了。”
霍飛燕掩嘴輕笑道“什麼樣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會變味兒。”
談笑之間,傍晚已至,霍飛燕必須趕回山莊彆院,李雲朗也回到了桂宅。
月上柳梢頭,李雲朗正打坐,思考著接下來的刺探計劃,忽然聽到一陣破空之聲,聽得出,來人神尊初成,沒有殺氣,身體輕盈,身法飄逸,顯然是女修,但絕對不是霍飛燕。當下閉上眼睛,假裝沒聽見。
那人腳不沾地,在各個房間裡都查看了一番,沒什麼發現。最後才悄無聲息來到李雲朗背後,隨手扔出一根透明絲質彩帶,將李雲朗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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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故作驚慌,喊道“何方高人、不知在下因何得罪了高人,還請明言。”
一陣香風從背後來到麵前坐下,麵對麵,托著香腮,打量著李雲朗。
“你就是那個新版駐顏丹的煉丹師?《萬族史考》也是你寫的?”聽聲音看身材,就知道,年紀差不多十七八歲,學人家穿上夜行衣蒙上臉,就扮上大盜了!
李雲朗心裡好笑,猜測她的來曆,怎麼知道這裡的,自己怎麼會被盯上的。說道“小妹妹,你認識我?”
那女孩說道“誰是你小妹妹,彆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雲十三?”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正是雲十三。”李雲朗接著問道“敢問女俠,因何緣由,捆綁鄙人呐。”
“本姑娘喜歡綁誰就綁誰,你管的著嗎?”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哼,也不過如此嘛,錢姐姐慣會騙人,等我在你臉上畫兩個烏龜,再留下影給她看看,讓她輸得心服口服。”
李雲朗趕緊追問“什麼錢姐姐,哪個錢姐姐,是不是青城道宮的那個?”
“咦,你怎麼知道?”她又說道“看來,你不傻嘛。”
“我當然知道,快說說,她都跟你說什麼了?有沒有告訴你,我和她的關係?”李雲朗故意扯閒篇,挑動她的八卦之心。
她敏銳把握到了關鍵之處,追問道“等等,你和她的關係,你和她什麼關係?老實交待,不然,就不是在你臉上畫烏龜那麼簡單了。”
李雲朗故意蜷縮著身子,說道“你要乾嘛?男女有彆,我還沒討老婆,你不能這麼對我。”
她瞪了他一眼,說道“閉嘴,你想得美,彆想回避,趕緊的,老實交待,你倆到底好沒好?天呐,我未來的嫂子,竟然和彆的男人有關係,傳出去,咱唐家的臉都要丟儘了呀。不行,留你不得。”說著,便從袖子裡麵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李雲朗麵前左右比劃著。
李雲朗一聽,這裡麵信息量好大。這小妮子是十大家族之一的唐家人,應該八九不離十。霍飛燕的錢師妹是他未來的嫂子,難怪。眼珠子一轉,說道“女俠饒命啊,大不了,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又坐下來,問道“真的?”
“真的,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李雲朗驕傲地抬起頭,說道“隻要你放了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她正要收回彩帶,突然停下,說道“不行,萬一你逃跑了。差點上你的當,老實點,說清楚了,我還有可能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李雲朗說道“唉,也罷,我覺得奇怪,為什麼錢姑娘從來不說,有個年輕漂亮的未來小姑子。現在明白了。”
她一聽這話,心中還是高興的,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李雲朗說道“你年紀輕輕,修為就如此高深,她一定是覺得自己比不上你,所以才不願意告訴彆人。你都這麼厲害了,你兄長肯定更厲害,那她要是嫁過去,絕對是要受欺負的。想想都可憐,一個首富家的金枝玉葉,就要被摧殘了,可惜、可歎呐。真是紅顏多薄命!”耳邊似乎都是《二泉映月》。
她立刻不高興了,說道“不許你這樣說我兄長,我兄長雖然不聰明,但人很善良,絕對不會欺負錢姐姐,我也會保護她的。”
一聽這話,李雲朗大膽猜測,她兄長可能腦子有問題,就是智力障礙。這種聯姻,明顯不公平,首富家難道還有擺不平的困難嗎?於是說道“我信,我信你們兄妹,但其他人就不好說了,你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嗎?不能吧。”
女孩沉默了,嘟噥道“隻要兄長讓出未來家主之位,就可以搬出來單獨居住,再也不會被欺負了。”
李雲朗見時機成熟,便一把掙脫了束縛,將屋子裡的禁製激活。說道“想不想喝點茶,慢慢說。”說著便擺出一張小茶幾,煮上茶,看著她。
女孩這下緊張了,因為這麼輕易擺脫束縛,又布下禁製,這說明先前,這家夥就是在耍弄自己。警惕地說道“你要做什麼,我、我不喝茶了,我要走了,你把禁製撤了。”
李雲朗說道“來都來了,坐下來喝杯茶,不耽誤多少時間,咱們可以聊聊你兄長,聊聊你未來的嫂子,還可以聊聊你自己啊。”
女孩說道“你坐那兒彆動我就喝。”
李雲朗說道“行,我不動,隻煮茶。”
女孩兒坐下了,說道“看你沒什麼壞心思,就陪你喝點茶。”說著端起一杯,一飲而儘。還讚歎道“好茶!”
李雲朗說道“你懂茶?”
“那當然,也不想想,茶葉不過是我們的一門小生意。”女孩兒驕傲地說道。
“那你說說,我這茶是什麼品種?”
“肉須根的葉子和花瓣。”女孩兒非常肯定。
“行啊,看不出來,你是行家。”李雲朗說道“那行家,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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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說道“我單名一個敏字。”
李雲朗說道“敏、靈慧機變,好名字,配你正好。”
女孩兒說道“還是頭一回聽人這麼說,你好像很有學識,不然也寫不出《萬族史考》那樣的書了。”
李雲朗說道“你讀過?”
唐敏說道“讀過,那些都是真的的嗎?”
李雲朗說道“基本屬實。”
唐敏說道“聽錢姐姐說,你這次來,也是為了考古,能帶上我嗎?”
李雲朗說道“這話,應該問你父母兄長。”
唐敏說道“你這人真無趣,就不能假裝答應一下,讓人家開心一小會兒也行啊。”
李雲朗說道“那樣太虛偽,我做不來。你們唐家,也算是十大世家之一,你堂堂一個大小姐,半夜跑這裡來,就為了與錢道友打賭?”
唐敏說道“什麼十大世家,什麼大小姐,我才不在乎。真遇上事兒,我們最先倒黴。”
李雲朗問道“怎麼會,十大世家,各個底蘊深厚,連皇室都不敢輕易招惹。”
唐敏說道“那又怎樣,對上麵,還不是予取予求,活得跟孫子一樣,還不如孫子。”
李雲朗感覺,這小妮子心裡有苦啊。便說道“這麼說,你們家裡,逼著你嫁給不想嫁的,甚至是討厭的人了?”
唐敏神情暗淡地垂下頭,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怪他們,隻怪自己還不夠強,連選擇的機會,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上。”
李雲朗知道,八成和上界的家族有關,說道“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便再也不說話,默默地煮茶,倒茶,看著她一杯接一杯,一言不發。
許久,唐敏才開口說話“我聽說駐顏丹的事了,既然來了帝都,有些人必然會找你麻煩,你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李雲朗說道“與其擔心他們,不如先弄清楚,你來此意欲何為,總不會是來看望一個陌生人吧?打賭這種低劣的借口,就不要再提了。”
唐敏說道“真的就是和錢姐姐打賭,沒彆的想法。”
李雲朗說道“你若是不肯說,我也不能逼你,那可彆指望我,放你走。”
唐敏說道“不放就不放,我還不走了,反正,一個時辰不見我回去,就會有人找來。”
李雲朗說道“沒用的,你身上的符、印記和氣息,在我這隔離罩中,都傳不出去。外麵還有迷陣和幻陣,就算來了,也不過是與你做伴。”
唐敏乾脆躺地上,說道“隨便,我說了你也不信,愛信不信,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
李雲朗拿出一袋子肉乾,擺好盤,放在茶幾上,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她,說道“敢吃嗎?”
唐敏坐起來,抓起一片,仔細看了看,又聞了聞,才放心吃了下去,說道“嗯,好吃,你這個人,招待客人也不殷勤點,早該拿出來了,光是喝茶,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李雲朗說道“你家客人,都似你這般,不走正門、把主人家房間都尋摸個遍?吃吧,你要不怕我下毒,好吃就多吃點,彆噎著。”
唐敏笑了,說道“毒我,要想毒我,從我進門就下毒了,彆想嚇唬我,想從我嘴裡套話,沒門。”
“喔?這麼說,你真沒說實話,那就好辦了。”李雲朗收了茶幾和肉乾,站起身來。
唐敏突然好後悔,剛才沒管住嘴,見他起身,知道他要動手了,說道“你要乾什麼?算了,反正落在你手裡了,你想怎樣就怎樣,來吧。”
李雲朗說道“你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小小年紀,都跟誰學的?”一邊說著,一邊拿繩子將她捆上。
唐敏更加懷疑人生了,說道“你到底要乾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我都這麼乖了,你還捆我?”
李雲朗古怪地笑道“怕你等下受不了癢,彆試探了,我封了你的神藏和神闕,你現在就是個凡人,好好享受凡人的樂趣吧!”
唐敏這下有點緊張了,眼睛死死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隻間他緩緩脫了自己的靴子,然後從外麵地裡,拔下幾根草,草穗子飽滿有韌性還很蓬鬆,不明白他到底想乾什麼。
李雲朗蹲在她腳邊,用草穗子在她腳底輕輕劃拉。
唐敏這下受不了了,哭哭笑笑,還強忍著,說道“你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說的。”
李雲朗也不回應她,手上仍然不停。
唐敏大喊“雲十三,你就是個混蛋,你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