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被錢多多這麼一鬨,鬨得她自己也有點心裡沒底了,她之所以覺得歐陽天青對她有意,是因為觀其平常的神態舉止,她能夠感受到,但是錢多多這麼一說,她好像也確實沒有聽見歐陽天青對他說過心悅於她,難不成真是她會錯了意?
墨池躲在暗處角落裡,將耳朵豎得高高的,全神貫注地聆聽著蘇小姐和錢多多之間的對話。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痛著他的心。他氣得臉色發青,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衝出去,站到蘇小姐麵前,大聲告訴她“我們家主子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那份喜愛簡直深入骨髓!”
然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衝動。墨池知道此刻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可能會給主子帶來更多麻煩。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與不甘,決定先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墨玦等人,讓主子自己去想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遠在另一邊的歐陽天青正坐在書房裡埋頭苦讀。突然間,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緊接著便是墨玦低沉的聲音“主子,阿雲來了,說是有事要見您。”歐陽天青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納悶這家夥什麼時候回來的?既然已經回到京城,為何不先去找蘇子衿呢?反倒先來找我……雖然滿心疑惑,但他還是放下手中書卷,輕聲應道“請他進來罷。”隨後便處理著自己的事情,安靜地等待著阿遠的到來。
墨玦把人帶到書房門口之後,阿雲就徑自推門進去了,歐陽天青自書案後抬起頭,對著他點了點頭,讓他自己找個地兒坐。
墨玦很快端上了茶水,退到門外就把門關上了,墨玦他們都是清楚阿雲的真正身份的,所以在對待阿雲和主子的事兒上,他們都格外的小心,阿雲剛坐下沒多久,就直接開了口“我這次回了一趟大榮,在大榮探聽到一個消息,大榮皇帝並沒有要求阿萊依和親。”
歐陽天青聞聽此訊,雙眉頓時緊緊皺起,心中暗自思忖大榮皇帝並未強求阿萊依前往和親,然而她卻執意要留於大安,這裡麵定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重大圖謀。隻可惜目前尚不清楚其真實目的到底為何,想來此事必須加倍謹慎對待才行。
此時,一旁的阿雲輕聲說道“此外,據說大榮國皇帝似乎無法生育子嗣。”他的語氣平淡如水,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歐陽天青聞言,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急切地追問道“此消息是否確鑿可信?”
阿雲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消息來源絕對可靠,隻不過大榮皇帝本人好像對此一無所知。”說罷,他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惋惜之色。
“該不會是你乾的吧?”歐陽天青突然看見阿雲臉上的惋惜之色,突然這麼來了一句。
“哼,我倒是挺想如此做的,倒是不曾想竟然已經有人動手了,我正好落得清閒,要是知道是誰做的,我還想感謝他一下呢?”阿雲臉上不屑的表情如此明顯。
“既然不是你,那你臉上的惋惜表情是什麼個意思?”歐陽天青對著阿雲翻起了白眼。
“就是惋惜,不是我自己動的手啊,怎的,有問題?”
“沒有問題,對了你來的正好,讓藥老給你看看。”歐陽天青如此說道。
阿雲聽著歐陽天青提到了藥老,“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神醫?”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所有人都隻知道有一個藥老,卻不知道他就是曾經的天下第一神醫。”歐陽天青疑惑開口。
“麻煩你,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吧,你很多小事情,我可能不知道,但是大事情我還是知道不少的,畢竟曾經是對手,當然要了解清楚對手的所有,看看有沒有能夠利用的?”阿雲也學著歐陽天青的樣子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
“哼,要不是為了囡囡,我才不會讓藥老給你看。”
“說到小姐,我想知道你們這次是怎麼回事兒?”
歐陽天青把事情給他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阿雲聽了之後開口說道“第一波人想要殺小姐的,你可以往阿萊依公主這方麵查一查。”
“什麼意思?”歐陽天青疑惑。
“以我對阿萊依的了解,她既然已經事先向你表明了,她對你有意,那她必定是經過一番努力之後,確認完全沒有任何可能才會選擇你二弟的,而且我覺得他有可能不止找了你二弟,你三弟你也可以去問問看。”阿雲提議道。
“不用了,她確實是去找過了我三弟,但是最後選擇了我二弟。”
阿雲挑了挑眉,“那現在基本上就可以肯定第一波人就是阿萊依動的手,真是紅顏禍水。”阿雲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對著歐陽天青,歐陽天青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嫌棄意味。
“既然你這麼了解阿來依,那你說說她為何一定要留在大安?”歐陽天青也不服氣地反駁道。
阿雲氣得“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弄清楚她留在大安的目的,這不是你這個大安太子殿下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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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隨便說說而已,你氣個什麼勁兒?墨玦,藥老來了嗎?”歐陽天青見阿雲生氣了,頓時覺得自己剛剛被嫌棄鄙視的氣一下子就順了,立馬開始轉移話題。
沒過一會兒,藥老推門而進,“怎麼了?這次又是怎麼了?”藥老還是那麼一身邋遢的打扮,身上帶著藥箱,進來就衝著歐陽天青開了口。
“藥老,麻煩您給他看看。”歐陽天青從書桌後站起了身,衝著藥老拱了拱手,阿雲也站起了身,衝著藥老拱了拱手說道“麻煩神醫了。”
藥老一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神醫,目光瞬間就鎖定在了歐陽天青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疑惑“你小子居然把我給賣了?”對於這種情況,歐陽天青早已習以為常,但站在一旁的阿雲卻不禁微微挑起了眉毛,心中暗自驚訝。他原本想象中的神醫應當是一副仙風道骨、超凡脫俗的模樣,可眼前這位竟然如此與眾不同。
“您老還是先幫他瞧瞧吧。他之前遭受過重創,還中過劇毒,如今一身武藝幾乎儘廢。而且,他是子衿的摯友。”歐陽天青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
“哦?原來是蘇家那小丫頭的朋友啊,你咋不早點跟我說呢!”藥老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打開了身旁的藥箱,開始翻找起自己的銀針來。接著,他又悄悄地湊近歐陽天青,壓低聲音問道“這家夥對蘇家丫頭真有那麼重要麼?該不會是你的情敵吧?你怎麼會這般大度?”歐陽天青聞言,頓時覺得一陣頭痛襲來。他實在搞不懂藥老這話到底是何意,難道自己在藥老眼中就是這麼一個小心眼兒的人不成?想到此處,歐陽天青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阿雲靜靜地佇立在一旁,儘管如今他的武功已近乎廢掉,但往昔畢竟也曾是一名身手不凡的高手。而且此刻那兩個人與他相距並不算太遠,因此藥老所說的話語,絕大部分都傳入了他的耳中。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麵對藥老的質問,歐陽天青竟然並未作出任何辯駁之詞。難道說,這家夥果真將自己視作了潛在的敵手?可是,自己究竟是從哪個角度展現出了對小姐的傾慕之意呢?小姐的眼光實在令人不敢恭維,竟然會鐘情於歐陽天青這樣的人!然而,這歐陽天青的眼力同樣差勁得很,居然還誤以為自己對小姐心懷不軌。
就在這時,藥老轉過身來,動作迅速地刺破了阿雲的一根手指。緊接著,他拿起一個小巧的瓶子,接住了從傷口流出的鮮血。隨後,藥老又極為細致地為阿雲號起了脈。做完這些之後,便再也沒有其他舉動了,隻見藥老自顧自地背起藥箱,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阿雲並沒有繼續追問藥老有關自身武功是否能夠複原的問題。反正有小姐在,歐陽天青有任何消息都會告訴他的。即便情況最糟糕,也無非就是維持現狀罷了,總不至於比眼下更糟吧。想到這裡,阿雲心中稍感寬慰,索性不再為此事煩憂。
“我以後就不會再出去了,會留在小姐身邊,我發現每次小姐跟你在一起都會受傷。”阿雲繼續說道。
阿雲所說之話,令歐陽天青難以辯駁。的確如此,每當蘇子衿身處自己身旁之際,似乎總會有一些不儘人意之事降臨。而關於母後提及要在其身旁安插人手一事,實際上他也曾深思熟慮過。正因為如此,今日他才會請求藥老協助阿雲診治,期望能助其重拾武藝。如此一來,若有阿遠守護在蘇子衿身側,他便能稍稍心安了。
“我定會於暗處增派更多人手以保護她的周全。上一回欲取她性命之人可歸咎於阿萊依,然而尚有他人企圖借她來要挾於我。所以,這一切的凶險皆是因我而起,皆由我帶給她的。”歐陽天青心中亦感覺到苦澀難言,深知蘇子衿如今所麵臨的種種危機皆源自自身,這著實令他心生不快。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輕言舍棄蘇子衿,所以必定會竭儘全力確保她的安然無恙。
阿雲見他如此承諾,倒也鬆了一口氣,這麼看來至少還有點擔當,小姐的眼光也不算太差。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消息及時通知我。”阿雲說完便轉身朝著門口邁步而去,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身影恰好出現在門外——原來是墨玦正站在那裡,不停地來回踱步,顯得異常焦急。當墨玦看到阿雲走出來後,急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其行了個禮,隨後便急匆匆地邁入了書房之中。阿雲看他如此焦急的樣子,想必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讓歐陽天青及時處理。
進入書房後的墨玦迅速將手中緊握的一封飛鴿傳書遞到了歐陽天青麵前,並輕聲說道‘這封信您之前交代過要第一時間呈給您看,屬下已經仔細閱讀過其中內容了。剛才屬下一直在門外猶豫不決,實在不敢貿然闖入打擾您,但事關重大,如今隻能將此信交給您,請您親自定奪。’待歐陽天青接過信件並開始瀏覽其上所傳達的信息之際,起初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顯然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滿之情;可沒過多久,仿佛突然間想起了某些事情一般,他又默默地坐回到椅子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此時此刻,歐陽天青隻感覺內心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難以抑製住自己的情緒。那個可惡至極的錢多多,身為戶部侍郎之女,竟然如此不知分寸!想必那位戶部侍郎平日裡太過清閒,以至於連自家女兒都管教不好,任由她四處亂跑、搬弄是非。自己曆經長時間的努力,好不容易借著此次受傷之機,成功贏得了蘇子衿的一絲好感與關注,誰曾料到竟被這個多嘴多舌之人橫插一腳,破壞掉原本美好的局麵。搞得現在蘇子衿對他的心意都已經產生了懷疑,他表現得那麼明顯,還用懷疑什麼?
現在他也不能出現在蘇子衿麵前,不過還是越想越氣,歐陽天青隨即吩咐道青“你去傳信給戶部侍郎就說,今年的賬,本殿下,要提早查賬,讓他把國庫今年的收益和支出在一個月之內全部都給我統計出來,還有告訴他,讓他給她女兒找點事情做,不要一天到晚的老是出現在蘇子衿身邊。”
“是,屬下這就去。”墨玦應聲退出,心裡還想著“這戶部侍郎的女兒,要不是因為是蘇小姐的好朋友,殿下這會兒會不會已經殺到侍郎家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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