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山為王禍鄉野,人也沆瀣,何也?
徒保性命蛇鼠碩,怎分清濁,難說。
要是磕頭如搗蒜就能撿回一條命,那亂世之中怎會人命如草芥?
麵前四人算是把生平能說的不能說的,全給說出來了。
真要是按現代法律製裁這幾人,那一個個的全都得賞一粒銅黃花生米,叫他們來世再重新學學如何做人。
損財害命,通奸殺夫,獻祭良善,陷害告密。
要說他們幾個還是人,那可真是對不起一撇一捺。
總有人說法律是強者的武器,規矩是弱者的囚籠。
實際上,反了。
法律是真真正正能保護弱者的護符,規矩是束約強者的枷鎖。
不然,真到了那無法無天的一日,人家真正的強者說殺你全家就不會放過一個能喘氣的,還打官司?用得著那麼麻煩嗎,動動手的事。
那些巨企要是有一天掌控了規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成大公司的奴隸。
所以說,現在的強者願意用法律的武器對付弱者,純純是被逼無奈,被死死限製在了條條框框之下。
不然,日常之中,最簡單的一例你會害怕和你同處封閉電梯之中的兩米高肌肉猛男嗎?哪怕他真的有能力一拳打死你,可你會擔心嗎?
可惜,這是真真正正的亂世。
袁穹對這四人當真是無言,他又不是個殺人魔王以此取樂,可要是不教訓教訓這四人,回去之後一樣當不了一塊好餅。
乾脆,嚇唬嚇唬。
“抬頭看我,張開嘴來。”
聽著道人發聲,四個村民下意識遵守命令,抬頭張嘴。
就見四道蒼白陰氣順著袁穹指尖激射而出,穩穩命中四張嘴。
那略帶淒涼哀苦的味道順著喉管食道一路下滑進了胃裡。
“哼,喂食爾等四人陰煞氣,往後餘生若是行善,便會削減一分,若是作惡,就會加重一分,等重到一定程度,就會腐蝕血肉,穿腸爛骨,看著蛆蟲爬滿全身痛苦死去。”
“可知曉?”
“哎呦喂!道士爺爺!我等知曉!知曉了!以後一定多做好事!多做好事!!”
“那還不快滾?!”
“滾!滾!我們這就滾!”
說完,四個人打著軲轆,狼狽滾走,也不知這暗暗夜路,會不會栽個鼻青臉腫。
哎,活在這樣的世界,也是一種悲哀。
借著從四人口中得到的線索。
此地乃一村寨,後被妖怪占據,說來也怪,那妖喜好長相俊俏的年輕男子,每月都會要求周圍村子進貢一人。
可以說夜夜當新娘,風流倜儻。
上等品就可免去三月貢。
中等品不獎不懲還照舊。
要是下等品,下個月就得貢上三人,如若還有次的,就彆怪那妖不留情麵了。
輕輒擄掠婦孺牛羊,重輒縱妖破村銷戶。
總之,那百姓被折騰的苦不堪言,原本良善淳樸的鄉民,也就漸漸變得奸猾似鬼,無惡不作了。
環境這東西,既然改變不了,那就隻好融入。
至於是好是壞,那可沒得在意,不想同流合汙,那就隻好上路。
時間長了,縱使好人也得長角化妖。
就看這周圍幾個村寨不就是如此,先是從同村鄉人開始入手,變成了對外過路外人下手,再到現在都能從彆處騙人來送死。
不是沒人想過去縣裡,告知縣太爺當地亂象,不過去的人全都入了虎口,再加上那妖怪是個女妖,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敢去送死了,也傳出了姘頭的事兒。
再加上此地妖怪勢大,尋常僧道之流也不會往這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溫水煮的青蛙,蹦躂不出鍋底。
駭人聽聞嗎?
不,至少這些都在袁穹心裡承受範圍內,早在來之前他就從曹飛虎口中得知過什麼叫妖魔亂世,如今看到的也隻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