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淑嫻不多想,鄭欣蓉可不能不多想。
同事生病住院了?
騙鬼吧。
鄭建國前腳走,後腳鄭欣蓉就跟了出去。
鄭建國坐公交車。
鄭欣蓉在後麵騎自行車,反正他知道是在市立醫院。
鄭建國剛下車,鄭欣蓉就騎車趕到了。
遠遠的看著鄭建國,手裡還提了一兜水果,走進了醫院大門。
然後,她才慢慢地推著自行車過來。
她剛走到大門口,突然黑影裡走出來一個人。
“鄭欣蓉,真的是你?”
楊勝堯像做夢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今晚上他值班,陪著奶奶,剛出來抽了一根煙。
無聊時,想起了中午吃飯時,鄭欣蓉那一出出的驚愕。
正想著呢,鄭欣蓉就冒了出來。
“怎麼是你?”鄭欣蓉意外地脫口而出。
一頭黑線。
光想跟著鄭建國了。
忘了這裡還住著一個老太太呢。
忘了有可能會碰上楊家的人。
“這話是不是該我問,怎麼是你?你上這兒乾嘛呢?”楊勝堯略帶狡黠地問道。
“我一個熟人也在這住院。”鄭欣蓉坦然地說。
“哦,我以為是來看我奶奶呢。”楊勝堯有點嘻哈地說。
“你是不是不信呀?那好,你跟我一塊兒去看熟人吧。”
鄭新蓉給他翻了一個白眼,跟他說。
“好啊,走吧。”
他順手推過了鄭欣蓉的自行車,兩人一起往裡走。
到了護士辦公室,鄭欣蓉去問了一下齊珊珊的病房。
快到房間的時候,鄭欣蓉天耳上線,聽了一會兒,房間裡正在上演苦情大戲呢。
她猛地一推門,正好看見鄭建國正在給齊珊珊擦眼淚呢。
“咦?爸你怎麼在這?”鄭欣蓉兩眼直射鄭建國,接著說“你不是說同事生病嗎?”
“啊,是啊,那個,那個。”鄭建國心虛的頭上直冒汗,尷尬得恨不能有個地縫,一頭鑽進去。
稍微沉了一下,他轉而問道“你怎麼上這來了?”
“我來看珊珊,她是我同班同學啊!”鄭欣蓉笑不達眼底的說。
自從看到鄭欣蓉出現,葉美娟兩眼就放出了微不可察欣喜之色。
小賤人屢次壞我的事,還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這次我要看你怎麼爆發?怎麼歇斯底裡的?
鬨到鄭建國和楊淑嫻離婚才好呢。
於是,她裝出一副親昵的樣子,拿出手絹,擦了一下鄭建國手背上大概是珊珊的淚水。
鄭欣蓉看出葉美娟的意思了。
“爸,我剛才看見你們科裡的小胡了,他可能也是來看病號了。”鄭欣蓉煞有介事地說。
他看見鄭建國的眼角顫了顫,停了一下,接著又說
“我看見他開開這個門,往裡麵看了一眼。可能是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吧。你沒看見他嗎?”
鄭建國不僅是眼角顫了,心肌也開始狂顫。
“我,我沒看見。”
“你怎麼沒看見呢?我看得清清楚楚。”鄭欣蓉認真地說。
這年月生活作風問題,那可是大問題。
遊街、示眾、開除公職,這都是輕的。
判刑坐牢都是有的。
鄭建國哪能不害怕。
聽到鄭欣蓉這麼說,葉美娟也生出了怯意。
生活作風問題,往往不怕家裡人鬨,就怕單位上一傳十,十傳百。
楊勝堯從進門來,就像透明人一樣。
鄭欣蓉不介紹他,他也摸不清這幾個人的關係,索性就當起了透明人。
直到他看見,鄭欣蓉如此淡定地無中生有,他不淡定了。
這是什麼情況?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心理素質很強。
現在他發現。
他在一旁聽著說假話,心裡都“咚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