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們都挺寶貝他的。那他,夠不夠我們談判的籌碼?”豐俊朗冷沉著臉道。
“俊朗,不許傷了她!”沈清大驚。
老莊頭早拖著斧頭吭哧吭哧跑來“誰敢傷我家慕予!”
元征愕然變色,立即站起,張開雙手,擋在豐俊朗跟前,警惕怒瞪著老莊頭。
馮繼洲袖口下的手忽地半攏,帶出一道凶悍的氣息,衣袖開始鼓脹,一支狼毫筆倏地出現在掌中。
沈清站在他們與豐俊朗之間,急火攻心,整張臉都青了“老莊,你想做什麼?他是日月什麼人你不知道嗎!”
“我管他是天王老子!你讓他撤劍,他要是敢傷慕予一根汗毛,我砸碎他的腿!”老莊頭雙手握住斧頭柄。
沈清扭頭,正看見馮繼洲將狼毫筆放在口中舔了一下,微微變色,一手向後對豐俊朗做出護衛狀,一手伸向馮繼洲,神色懇求“繼洲先生!給我點時間,我來勸他。”
豐俊朗冷笑著看著子慕予“元征,你看看這是什麼世道?老逆賊生出的小逆賊,居然還有那麼多人護著。”
“這位小仙君,”子慕予甩了甩袖管,將手腕包了嚴嚴實實,嘗試去格擋一下抵住脖子的亂魄,沒想到剛靠近,袖子的布料便出現了一道口子,不敢再輕舉妄動,“那麼,你現在是想殺了我這個小逆賊,去萬神台邀功嗎?”
豐俊朗一聽“萬神台”三個字,目色瞬間沉鬱。
前有雲熠給他下了誅識砂,後有眾神圍了他的家,如今他的父母生死不明,死傷不知,怎麼會想著殺人邀功。
亂魄感受到他的心意,劍刃離子慕予的肌膚遠了半寸。
“我隻是想離開!”豐俊朗道,“是你們非逼得我動手的!”
子慕予心下微寬。隻要豐俊朗對自己沒有殺意,便不會被噬魂牆所傷。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理解我們的苦心呢?我們是在保護你!你母親給你下針,讓你睡了那麼久,就是怕你衝動,把命搭上去。若連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意義了!”沈清道。
“我不需要你們的保護,你們這些大人自作多情還妄想我感恩戴德。命沒了就沒了,”豐俊朗想起身上的誅識砂禁製,思緒又黯淡了幾分,“本就沒什麼意思。”
一時僵持不下。
子慕予腦內思緒高度運轉,剛要想一計。
“他們死了,你就算現在出去,也找不到他們了。”空中,突然飄來粗啞難聽的聲音。
除了老莊頭,眾人俱是一驚。
他們抬頭。
是莊喜!
他浮在海棠樹上,兩隻蠟球一般的眼珠子看著豐俊朗。
“你說誰,誰死了?”沈清幾步來到海棠樹下,目光死死盯著莊喜,“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老莊頭神色變了又變,看了看海棠樹,回頭又看了看眾人“喂,你們在看什麼?跟誰說話?”
子慕予一愣。
老莊頭看不見莊喜?
莊喜並沒理會底下人的反應。
“豐寧死了,公孫星辰也死了。”莊喜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感情。
“你個從陰溝裡爬出來的死鬼,胡說八道什麼?!”豐俊朗雙目圓睜,心中的弦顫個不停。
他有某種預感,心口有種說不分明辯不清晰的隱痛,一陣陣眩暈湧上頭腦,太陽穴疼得快要炸開了。
“因為我是從陰溝裡爬出的死鬼,所以我不會胡說八道。公孫星辰和豐寧死了,吳誌城也死了。萬神台那些人殺的。”莊喜道。
“你胡說!”豐俊朗一掌拍出,氣流打散了莊喜的幻形,震得海棠果又落了一層。
“日月呢?他怎麼樣?”看著莊喜被打散,沈清滿臉急色,仰頭看著半空問。
可是,莊喜被打散後,好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