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與你們動手,讓我帶走我師父留下的東西,從此以後,我與東皇墟再無乾係。”豐俊朗看著東皇墟眾人,寒聲道。
“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
喊聲依然不絕。
“這裡沒有什麼逆賊留下的東西,隻有東皇墟的東西。你們今天,走了不了。”張玄冷笑道。
子慕予夾馬退至古元卓處,“待會打不過,跑,彆折這裡。”
古元卓鄭重地把頭一點“知!”
子慕予又夾馬前至豐俊朗處,低聲道,“待會若是不敵,彆戀戰,帶古元卓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豐俊朗與子慕予對視了一眼“嗯。”
“叢明,去,把他首級拿來。”張玄大袖一揮道。
賈叢明身體一僵,嘴唇乾澀,臉頰微紅“師……師父,在漁陽郡我們交過手,我……打不過他。”
“廢物!有我在,你怕什麼?你這東皇墟首徒還想不想當了?”張玄喝罵道。
賈叢明臉色驟然發白。
「東皇墟首徒」並非隻是一個虛名,它還能給人帶來切切實實的利益,比如衣食住行比普通弟子要好一截,受人尊敬,家人能得鄰裡街坊高看一眼,更重要的是還能借閱東皇墟浩海閣的藏書,對進境大有裨益。
現在,豐俊朗隻帶了兩人,而他,背後是整個東皇墟。
師父總不會讓他把命給丟了,他怕什麼?
而且!萬神台還有人在這裡。
這一戰,若他打好了,被萬神台的人瞧上,出人頭地指日可待。
賈叢明心裡正在計較得失的時候,站在賈叢明身後的一個五鳳亭門徒眸光閃爍。
正是先前在漁陽郡作勢要切了嚴從從舌頭的少年,叫李誌達。
他與那位帶著侍神衛去豐府截堵豐俊朗的死鬼李不凡有些彎彎繞繞的親戚關係。
此人不服賈叢明日久,盯著「東皇墟首徒」這個位置很長時間了,隻是心思深,藏得好。
自從五鳳亭長老張玄武力奪取了掌門之位,墟內事務任命全憑喜好,東皇墟這些小輩們人心浮動,尊師尊長類似的美好品質已經蕩然無存。
“豐俊朗殺了我兄李不凡,這仇,該我來報!”李誌達先賈叢明一步踏出。
“好!去吧!”張玄摸著下巴的黑痣,很是讚許地點了點頭。
賈叢明伸出半截的腳猛地縮了回來,臉色一時無比難看。
李誌達抽劍,將劍鞘扔給身後的師弟,腳下微點,迅疾掠出,姿勢甚是非凡!
豐俊朗穩坐於無雙上,覷到李誌達已近一身之處,才一手撐於馬脖子,翻身踢出,一腳踢飛李誌達手中劍,二腳踹於李誌達腹部。
李誌達本去勢甚猛,又受到巨力衝撞,身體在半空中幾乎打了個對折,摔飛而回。
東皇墟眾人怕了砸到,皆向四周退避,根本無人出手將李誌達撈上一撈。
可憐李誌達像坨爛泥悶聲悶氣地夯在地上。
豐俊朗劍都沒出,他就輸了。
本想好好表現一下,結果成了顯眼包。李誌達沒臉麵對眾人,就此裝暈,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著師弟們將他搬下去。
“沒用的東西。”張玄臉色黑沉,撩眼瞪向賈叢明,“我五鳳亭善修內功,你們偏要練劍。丟人現眼!”
賈叢明練劍,實在是他見過豐俊朗的驚才絕豔,一劍一人在老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潛意識裡竟開始模仿起豐俊朗來。
為了模仿豐俊朗恣意冷漠、目下無塵的氣質,他特意熬出了黑眼圈。
如今驚覺自己此舉真是東施效顰。
賈叢明見冒頭的李誌達被豐俊朗一腳踹了回來,先是幸災樂禍,隨後心下一沉。
他不是豐俊朗的對手,若是像李誌達這麼被打了回來,不要說被萬神台的人瞧上,連東皇墟的弟子們以後都會偷偷笑話他。
“我們是要清理門戶,不是比武挑戰,用不著一對一!”賈叢明道,“誰要隨我誅殺逆賊豐俊朗的,出列!”
見過李誌達的慘狀,單打獨鬥怕是無人再敢冒頭。
可若是集體混戰,沒準能渾水摸個功勞。
於是,不僅是五鳳亭,乾坤樓、海江波、千秋閣、長生殿、玉篁刹都有人站了出來,總共有十來餘人。
有人握刀,有人抽劍,有人指間拈鏢,有人足下輕探,有人摸向腰間藥囊,有人豎笛立於唇間。
他們有幾個是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