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給齊大夫賠罪。藥,我們去彆處再尋。”馬車中人話還沒說完,便有些氣喘,重重咳了幾聲,似真的病得不輕。
看來黑衣白臉男子就是為了此人買藥,也是為了此人焦躁憂慮。
“是,公子。”黑袍男子收刀入鞘,轉身抱拳衝齊信和齊浪抱拳,身體歉歉一躬,“對不住了,剛才是我口出狂言。”
齊浪冷哼一聲,臉色卻好看了不少。
齊信道“無妨,君為貴主求藥,自然會心急些。”他轉而看向馬車,“隻是聽著貴主似有病症在身,老朽無能,猶擅針灸炙療之術,如不嫌棄,是否願意讓老夫診上一診?”
“我家公子向來是依著神醫留下的方子抓藥,你?若亂治,與神醫的治療起了衝突,負責得起嗎?”黑衣男子道。
“哎呀?我爺爺一片好心竟被你當成了驢肝肺。愛治便治,不愛治,滾滾滾!”齊浪甩袖趕人。
“齊浪!休得無禮。”齊信一臉板肅,“讓你讀書你偏不,看看你如此言辭粗鄙行為無端,成什麼樣子!彆逼我在外人麵前賞你幾棍!”
齊浪立即縮起脖子,想來日常是被打怕了的。
「篤篤篤」。
有人敲了敲馬車。
馬夫立即跳下,擺好下馬墩。
「寧世堂」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看向馬車,臉上皆有好奇。
包括子慕予,古元卓,還有拉著三匹馬的豐俊朗。
織金軟綢繡簾撩起,一個白衣中年鑽出。
子慕予眉頭一皺中年人?聲音不對啊。
隻見中年人沒踩在趕車小廝早放好的馬墩上,直接跳了下來。
子慕予恍然,繼續盯著馬車。
中年人站在馬車前,抬起肘與前臂。
車簾再度被撩起,首先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的是一隻手。
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勻稱,尾指指甲細長如剖膛小蔥,拇指上戴著一枚白中微有紅瑕的玉石扳指,象牙白的肌膚裡青筋隱隱。
接著,是月白繡蘭錦袍的衣擺,隨後是顆漆發如墨的頭顱和翠色玉簪。
如綢黑發掩映下脖子白皙如羊脂玉。
他抓著中年人的手臂,緩緩從馬車上走到馬墩上,再落到實地。
白色的鞋履,纖塵不染。
等他站直,一手自然下垂,另一隻手曲橫於腹前,臨風而立,幾乎垂於地上的寬大衣飄飛似蝶。
是個年約十七八的青年人,貌不如豐俊朗清俊,可是周身透著股如竹如蘭的氣質,眉宇溫潤,似從畫中走來。
“在下婁伯卿,麻煩齊大夫了。”青年拱手行禮,動作很是俊雅好看。
子慕予看得有些發怔。
“弟弟,弟弟?”古元卓碰了碰子慕予的胳膊。
子慕予有些呆呆“怎麼?”
“他不及俊朗。”古元卓沒頭沒腦地道。
“嗯?”子慕予扭頭,看向古元卓,似沒聽清他剛才的話。
“你這麼看彆人,俊朗會難過的。”古元卓道。
“哈?”子慕予更不解了,衝豐俊朗方向望去,正觸及他閃電縮回的目光,奇道,“他為何難過?”
古元卓搔了搔腦袋,癟得滿臉通紅。
這話讓他怎麼說?
弟弟拚死弑神,不就是不想讓彆的女人得到豐俊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