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緣無故便對你釋放善意或者惡意的人,定奸。
子慕予隻想確定奸人是誰,所以目光涼涼地在莊琬瑢上停了一下,便轉開了。
她甚至沒有想抓住莊琬瑢,好好問問她為何要針對豐俊朗和自己的念頭和打算。
即是奸人,說話如何能信。
對付奸人,以其人之道還之彼身就可以,不必浪費口舌。
奸人害我,我懲之。
奸人殺我,我殺之。
就這麼簡單。
再次被無視,莊琬瑢一張俏臉氣得發青,秀致的胸膛劇烈起伏,攥成拳的手差點將衣裙上的薄紗撕碎。
柏賢堪堪處理好右眼傷勢。
眼球被利器割裂,這隻眼睛的視力是不可能恢複了。
但是他以「造物」之術重塑了眼球形狀,雖無性能,但不影響觀瞻,就是眼眶周圍殘餘的血漬讓人驚心。
“女公子,公孫日月失策,這顆棋子絕對不好掌控,而且,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此人必不會甘於人下。”柏賢道。
莊琬瑢琥珀色的眼眸如淬冰的醋,眉梢半挑,蔣榮和施良已各有劍在手,各對著豐俊朗和子慕予。
柏賢和蔣榮長相奇特,就算臉上沒有殺意,其實也容易引起彆人的警惕。
而施良,很平凡。
長相平平,氣質一般,這種人放進大街小巷裡,找不出來的那種。
他挑個擔子就是貨郎。
撐個竹篙就是船夫。
拿起長刀便像賣藝的。
對,賣藝的。
可卻讓子慕予的手心突然滲出了汗,指間薄刃化成一劍。
施良手中劍「嗡」地突然響起,「咻」一聲化作灰影撲來。
子慕予手中「君陽」激射而出,如綢黑發和白夾桔紅的衣角飛起,人瞬間掠出。
人影和劍影幾乎同時擊撞在一起。
拳腳閃動,刹那兩人各握住自己的劍,迅速退離。
雙方身上各有細傷。
子慕予破境後,「君陽」明顯變強了許多。
施良手中長劍劇烈顫動一陣後,劍刃竟開始如玻璃儘碎,隻留下坑窪凹凸不平的劍身。
施良眉頭微揚“絕世神兵,果然名不虛傳!”
他手心一翻,手指「鐺」一聲彈在劍背上,又是一陣金屬碎片脫落,隻餘下粗黑而尖銳的劍芯,看起來像根鐵條。
子慕予知道此人為何讓自己心生機警了。
他與她,在武器的選擇上是一樣的人。
不求美俏好看,隻求好用,好殺人。
“你傷我同伴一隻眼睛,現在還來。”施良輕聲說著,語氣如話家常。
話落,他手中「鐵條」往後一收,再次化作一道淡灰流影急速逼近。
高台之上那些被日光照射而擁有了光的塵粒刹那凝住。
子慕予神色沉靜,虎口微緊,傷口處的血滲至「君陽」劍柄,施良已至身前,她瞳孔才微微縮起。
施良一隻手如扇如錘拍來,與腳配合,攻擊如雨落下。
子慕予格擋著,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她知道此人殺招尚未祭出,鐵條還被此人藏在身後!
「君陽」高速旋轉著逼至施良後背、頭頂,卻每次都被施良拍飛或者踢飛。
可知此人覷機本事一流,動作迅疾而精準,本能出招更加可怕。
子慕予自知實力不敵。
以防禦為主。
她在等。
等木亭下的齊高業和楊啟吉出手。
她並沒有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齊高業和楊啟吉身上。
但她需要知道他們的態度。
若齊高業和楊啟吉會冷眼看著他們死,這樣的山門不入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