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重在這棟破樓裡找了好久,死活也找不到周擬的身影,與其說找不到,更不如說他像一隻靈活的螞蚱,一會能察覺到他的存在,一會又悄無聲息地不翼而飛。
按照順序,嚴重搜刮了每一間教室,保險起見,他甚至檢查了講台桌下盛放機箱的空隙。
這家夥能去哪裡呢?嚴重的壓力又大了一截他不僅要找到這場遊戲的線索,還要找到四處逃竄周擬。
——率先把殺死周擬的目標提在首位,這是周擬自己下達的命令。
“如果再次遇見我,麻煩你想儘辦法把我殺掉,好嗎?”
這是他開始倒計時之後,從周擬消息框發來的第一條通知。
他剛想問為什麼,對麵倒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緊接著又跟來了幾條。
“我的遊戲告訴我這地方還存在著另一組我們,尤其是那個我,沒準你能碰上,我要命令你把他殺了,遊戲可以輸,但他必須死。”
“殺人的感覺很上癮吧,再試一下也無妨,嚴警官。”
“哦不不不,隻是嚴重。”
“殺了就好,彆對他暴露這件事哦。”
文字映入眼簾,嚴重的皮膚上密密麻麻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關上係統,閉上眼睛深呼吸。
想不通周擬為什麼要害死他自己,什麼叫存在著的另一個周擬?還有他們?嚴重摸不著頭腦,但不得不遵循著他的話做。
因為他真正被周擬捏了把柄。
——他違背了自己的初心,殺了人。
嚴重的掌心好像又多出那種血液的黏膩感,帶著一絲熱氣布滿了他的手掌,讓他殺掉周擬的進度愈發拉長了。
這家夥真奇怪,擺著周擬的臉,一見他就很出人意料地反抗起來——拉窗阻攔嚴重的進攻。
他是不是也知道這裡有兩個相同的人?
嚴重在二樓撿到了周擬的外套,找了半天人又不在這裡。
奇怪的是,搜尋的過程中,他在二樓的三班教室的課桌上發現了一條斷碎的繩索。
周擬一定來過這裡了,嚴重敢斷定,他不見蹤影,也許正是觸發了某種主線劇情。
想往三樓走,可邁出腳步後,他被無形的阻力阻止了。
“還有一人尚未進入劇情主線,三樓暫不開放哦。”
係統的提示音在他腦海裡響起。
既然是這樣,那麼周擬就絕對還與他身處同層。
嚴重繼續排查二樓的情況,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先從那根繩索開始吧,他一把推開了高一三班的教室門。
!
嚴重推門的一瞬間,門居然也正好向裡麵自己開了。
白晃晃的襯衫瞬間占據了嚴重的視野,再往上瞄,脖子上蛇形項鏈讓他應激地咽了口水。
眼前赫然站著的是周擬,和他同一時間開啟了同一道門。
嚴重反應靈敏,一掌衝人的脖子掐了過去。
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周擬一個閃開,在他與嚴重之間豎了個食指,以示暫停。
“不跟我打聲招呼就出招,誰教你的?”
周擬若無其事地調笑“看清楚,嚴大警官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這樓裡還有什麼追著你打的怪物嗎?”
收回食指,他背起了手,嚴重足以瞄見他身後的那根麻繩,…它,它在自己蠕動嗎?
“嗯。我看錯了。”嚴重糾正道。
他明白周擬的意思,如果執意貿然發起攻擊,周擬一定會下一秒甩開繩子來迎接自己的。
他背後露出的很大一截繩角一扭一扭的,不像是周擬所造成的,比喻起來就像…粗糙的,扭動的蛆蟲。
萬萬不能衝動,要找機會下手。
“我找你的時候,你躲什麼呢?”嚴重率先發問。
“啊……什麼?”周擬迷惑地歪頭詢問,“你找我?什麼時候?”
“就在這附近,你拉窗戶的那一次。”嚴重點著脖子給他看。
“窗戶…窗戶,哦?我卡死的不是學生麼…怎麼是你?”
“我從來,沒見過學生。”
“剛才二樓有很多僵屍一樣的學生,我為了離開就模仿了一下,可能從這個時候觸發的。”周擬彎腰傾斜身體看向了嚴重手裡的東西,“你撿到我的校服了。”
“為什麼我找不到你?我已經試過,三樓的路是堵死的。”
周擬單手從嚴重那裡接過校服,隨便搭在肩上,隨後伸出另一隻手遞給他麻繩“我在三班,這裡好像有什麼機製,我被這東西吊起來了。”
嚴重這才看清楚,周擬早就給繩子的身體綁了個結,它就算想殺人,也沒辦法掙開自己的束縛。
周擬將這東西交給自己,沒有打算殺他。
“難怪呢,我聽到你喊我名字了,當時吊得太緊,我以為是錯覺才晚了這麼久彙合。”周擬的表情流露出一絲歉意。
“哦,沒事。”嚴重附和道,“你安全就行。”
兩人結伴而走,一起在幾間教室間來回摸查線索。
像周擬說的觸發的遊戲一個沒見到。
查無結果,兩人挑找了個課椅坐下捋清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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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不斷關注眼前人,想從他身上找到與印象不一樣的地方,可惜從頭到腳,哪怕身高都分文不差。
周擬也意識到了他的目光,兩人的視線無意識對峙了一秒,很快又被周擬領先收了回去。
周擬猶猶豫豫的,時不時往旁邊挪。
“你怎麼了?”
“沒事啊。”
一聽嚴重問他,周擬反倒不動了,坐得自然。
絕對有貓膩。
“你是害怕了嗎?”嚴重覺得這話很好笑,但還是說了出來。
“不算吧。”周擬簡短地回,“嚴警官,我能信你吧。”
“這話怎麼說?”
“其實我知道觸發遊戲的方法,隻不過我現在還不太信任你。”
“你為什麼,不信任我?”嚴重心裡一緊。
“因為我的係統消息欄裡有兩個嚴重。”
……
還是讓他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