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區鼎盛之所早已被圍堵得水泄不通。
街道上大大小小的地方全部圍起圓桌,與難民窟不同,這裡聚集著不少衣著華貴的富人們。
身邊帶著一兩個垂著腰的難民,脖子上掛著牌子——是寵物的意思,被富人們帶進來的,專屬於人家的家養寵物。
仍然有不少管理人員站在前麵維持秩序,可惜人聲鼎沸,富人堆裡過於熱鬨,實在起不上什麼效果。
“驗票後方可參賭!”
站在最前麵的那位身材高大、神情嚴肅的管理人員高聲喊道,同時高抬著他那粗壯有力的左手,開始有條不紊地給麵前排起長龍的隊伍逐個驗票。
“牛啊!”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呼喊聲,興致勃勃的人們如同潮水一般洶湧地向前衝去,仿佛一塊碩大的金塊等待著他們去攫取。
而被留在身後的難民們,則隻能眼巴巴地望著這熱鬨的場景,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傷神色。
“我要大賺一筆!”
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揮舞著拳頭,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大聲叫嚷道。
“肯定沒問題!”旁邊一個穿著華麗服飾的年輕公子哥附和著,嘴角掛著自信的微笑。
“這下就有錢還債了!”另一個神情恍惚的富家子喃喃自語,緊握著手中那張薄薄的門票。
流區藝術盛宴已經如火如荼地開展了整整三天。除了最後一天備受矚目的拍賣活動之外,前兩天完全成為了富人們儘情嬉鬨娛樂的時光。
其中最受歡迎的項目,毫無疑問是刺激萬分的賭博遊戲。
賭博者,隻要通過驗票,在合約上簽上名字,即刻開始轉變自己的命運。
從遠處望去,長長的隊伍蜿蜒曲折,長龍靜靜地盤踞在這片土地上,人們的身影密密麻麻地連成一片,一眼望望不到儘頭。
章丘銘就像一顆微不足道的小石子般,夾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終於,他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氣一般,輕輕扯了扯身旁嚴重的衣角。
“哥。”章丘銘怯懦地說,生怕招了什麼麻煩,“前麵就是主會場,第三天之前他們都在這裡,你也要參加嗎?”
“做什麼用的?”
章丘銘的眼光左閃右閃“用……寵物去賭錢,拍賣會前的開胃菜。”
“開胃菜。”嚴重皺著眉頭,“我看是為了給拍賣會接風洗塵淘錢用的吧。”
“一邊幫助不夠富的富人奠基一些財力,一邊借著這個功夫賺取差價。”
“嗯。”章丘銘點頭。“接下來就用賭來的錢在拍賣會上拍下更好的寵物,力求效益最大化。”
“哥,你是富人,你要拍嗎?”
章丘銘盯著嚴重手裡捏著的票角說道。
“賭這種東西沒有好處。”嚴重說,“我沒錢,沒脅迫過彆人,也不會讓你去冒險。
“像如此規模宏大的賭局,背後必定隱藏著諸多的內幕。最終誰能獲勝、誰將落敗,並非取決於富人自身的能力與運氣,而是完全掌控在那些操縱賭局之人的手中。”
“再說,我從心底裡根本就不會……”
“就不會賭……”
“嗯……”
嚴重感覺肩膀上好像被誰的腦袋靠住了,傳來一聲含糊的聲音。
“嚴警官……你害得我好苦啊……”
他一回頭,看見周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過來的,淩亂著頭發,黑著臉隻露出一隻眼睛,正在後麵死盯著他。
“你這叫襲警,知道嗎,周擬同誌。”
“怎麼會呢。”周擬笑笑,“我這不是想巴結一下嚴警官麼。”
周擬從後麵牽住他的手。
嚴重試圖掙脫周擬的手,卻發現對方抓得很緊。
“你乾什麼?”他壓低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