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柴老爹沒辦法和商凜說，甚至是不能和他說，但這次病倒並不是因為心疼錢，而是不能在原籍停留太久，免得被人發現。
雖然商凜讀書以後會去更大更遠的地方，但城市那麼多避開一些便是，而且那至少是幾年後的事情，他年紀長一些，處理什麼事情也會相對容易一點。
所以柴老爹麵對商凜的話隻能自圓其說，“哎，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以為養幾天就好了，果然不服老不行啊。若是再年輕幾歲……算了算了，哪兒有人越活越年輕的。”
“那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吧？”
其實商凜不太理解柴老爹對於年老的感歎，畢竟他本人沒有過這種經曆，但生老病死他卻見多了，而且比起這些，他更擔心的是柴老爹以後的安全問題。
但柴老爹卻語氣平靜地說，“不會，都不住在一個地方，連麵都見不到還能有什麼矛盾？何況他們這次之後也會想明白，年紀大了退休很正常。”
商凜沉默了一下，忽然覺得柴老爹的同事們，或者是師兄弟們，這樣對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帶著養子養病退隱山林……
不知道為什麼，商凜突然覺得柴老爹並沒有完全說真話，不過若真是這個原因，他是怎麼都不會在自己麵前說出口的。
所以商凜也沒問，隻說，“等這瓶藥點完，我再去買飯。”
柴老爹看著藥瓶有些肉疼地問，“又花了不少錢吧？”
商凜本就沒恢複的、繃緊的小臉這會兒又嚴肅起來，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看著柴老爹。
柴老爹立刻笑著妥協，“好好好，都是乾爹的錯，我一定好好養病不再心疼錢了。”
“這還差不多。”
“嗬嗬，你這孩子，怎麼和小大人似的？”
商凜特彆想說，“我一點都不小。”但最後也隻能沉默不語。
點滴快點完的時候柴老爹又睡著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麵的那一周時間是如何奔波的？不過拔針的時候卻醒了。
知道還得住院觀察一天，柴老爹的表情多少有點精彩，但最後也沒說出心疼錢的話來，不過商凜完全看明白了。
商凜出去買飯的時候又買了些畫符用品，當真粗糙，雖然錢是一方麵，但在小縣城裡這些東西也少得可憐，全當給自己練練手吧。
除了這些商凜又買了香，質量不好還貴，至於那些殯葬用品更是入不得他的眼，隻能買原材料自己做，再燒給季蕭堯他們。
龍靈塔裡就那麼幾個居民，總不能厚此薄彼，不過要給神君買點什麼？商凜的心裡還真沒譜，畢竟他見識過的東西太多太多，一般的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最後決定給他買點現代的零食。
事實上商凜對零食也沒有什麼概念，畢竟他沒吃過，而且在修真界他這種修為的早不需要食物了，更沒什麼口腹之欲。
不過賣山貨的錢看似不少，但一花起來真是……完全不夠看啊！
等商凜提著盒飯回來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急雨，幸好他看天色不好跑了一段距離，才沒被淋成落湯雞，不過烏雲一遮，天便黑下來。
柴老爹在病房裡等的有些著急，便出病房去接人，隻是高燒過後的人都會體虛，所以他走的很慢，這會兒醫院裡基本沒人，下班的走了值班的在吃飯很安靜。
商凜看見柴老爹的時候腳步一頓，當即把季蕭堯放出來，神情嚴肅得有點可怕，聲音也冷得可以，“你的食物來了，彆客氣。”
醫院這種地方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生死輪回之所，所以有點什麼也不奇怪，隻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好，可是……
竟然有不長眼的敢招惹柴老爹，看他體虛膽敢傷害他，商凜的心情本就不太好，這下算是觸到他的黴頭了，這能忍？
季蕭堯自從跟在商凜身邊便一直是素著的，這會兒聽見他這麼說，便風一樣的衝了過去，真真是一陣陰風略過，讓柴老爹這個普通人都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商凜急忙迎上前挽住柴老爹的手臂，帶著他向病房走，“乾爹怎麼出來了？你還有點低燒呢，應該躺著休息才是。”
柴老爹裹了裹t恤外麵的襯衫，“我看你這麼久沒回來有點擔心，怎麼去了這麼久？沒找到賣飯的地方嗎？”
“嗯，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我對周圍的環境不太熟悉。”說完放下盒飯歉意地笑了笑，“找了這麼久也隻買到盒飯，乾爹勉強吃點。”
“吃盒飯還勉強什麼？”柴老爹笑著打開盒飯，然後又看了看窗外，“這雨可真大呀，不過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我們吃飯。”
“好。”
飯後柴老爹又睡著了，是體虛和藥力雙重作用的結果，商凜站在窗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空，他好像知道盤踞在醫院裡的東西為什麼會膽子變大了，是外麵有東西影響到了它們。
不過人界靈氣如此稀薄，天材地寶又這麼稀少，不管是哪類修士想進階都不容易，隻怕最後的結果也會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商凜急忙去尋季蕭堯，這種時候龍靈塔裡的大家都不適合在外麵，他之前沒發現天色的異象，希望現在不會太晚。
走出病房商凜迎麵便看見一個穿著墨綠色工裝服的男人，看著年紀不大，二十左右歲的模樣，但臉色卻一點都不好，慘白得和今天發高燒的柴老爹好有一拚。
但他一看見商凜便問，“外麵的雨可真大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龍？”
商凜一頓，討封？！這都能被自己遇見！開口卻一本正經地回道“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快點叫醫生吧。”
男人的臉色更差了，幾乎要站不穩，但他卻忽然伸手抓住商凜的手臂，語氣急切地繼續問“小哥，這麼大的雨沒有龍正常嗎？”
商凜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臂，同時穩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聲歎道“你什麼都沒準備好就強行突破，是想灰飛煙滅嗎？即便我如你所願地說了，也不過是加快你灰飛煙滅的速度罷了。”
男人驚異地看著商凜，剛剛還是一雙人類的眼睛，這會兒卻變成了妖異的獸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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