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鴻從遙遠的記憶中將神思收回來,伸手在沈墨淵肩頭拍了拍,“為師不會怪你。”
“為師也不是故意瞞你。”
有些事,時機不對,哪怕相差毫厘,機緣就錯失了。
沈墨淵的腦子從淩亂轉而逐漸清晰。
他眼底翻滾波濤,“師父,你為徒兒付出了太多。”
如今看來,小河村祖宅的大水缸,以及涼州王府的大水缸,都是師父有意安排。
換言之,他與苒苒的機緣皆是由師父所賜。
周鴻此時褪去了得道高人的光環,更像是一個慈愛的長輩。
他聲音中帶著幾分滄桑,“為師隻能幫你到這裡,剩下的路還得你自己走。”
天下萬般事皆好容易,唯獨情愛不可控。
一個是故人之女,一個是得意徒弟,他自然是願意讓二人成就一段姻緣。
沈墨淵點頭,跟師父行了大禮便準備回房。
路過顧苒苒所在的屋子,他發現門是半掩著。
女人坐在一方古樸的化妝鏡前,雙目無神,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沈墨淵輕輕叩門詢問,“苒苒,怎麼還不睡覺?”
顧苒苒回頭,對上沈墨淵雙眼的那一刻,感覺整個人都無比安心。
她笑容莞爾,旋即狡黠的說,“總感覺你在跟師父密謀些什麼。”
沈墨淵心跳倏忽加快了一拍,難道這就是電影中所說女人的第六感?
雖說他跟師父之間並非密謀,但是他所知曉的事,暫時並不打算告訴苒苒。
師父也是這個意思,苒苒今晚參與到複仇的一個環節,也算是為泉下親人儘了自己的心力。
“真有事瞞著我?”顧苒苒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墨淵的眼睛,“說好的有事一起麵對,快點說。”
沈墨淵被女人追問的有些心虛,他岔開話題問道,“這趟出來這麼久,你可擔心你好漂亮的生意?”
顧苒苒昂著腦袋想了幾秒,“不擔心,有舒然姐在,她現在乾勁十足。”
畢竟舒然的情敵是南楚長公主,所以她鉚足了勁想成為大乾女首富。
顧苒苒倒沒有那麼大的追求,願意成全嫂子。
沈墨淵捏著女人柔弱無骨的小手,“師父的事少說也要半月才能了結。”
“你若是掛念母親和兄長就先回涼州城。”
顧苒苒知道沈墨淵不擅長撒謊,尤其是麵對他。
很顯然,他在想辦法讓她先回去。
“墨淵。”她掙開男人的手撫上他俊逸脫俗的臉頰,“你老實告訴我,此次師父的事是不是十分危險。”
其實她想想也能猜測出一二。
滅門之禍,不共戴天。
這必定是一場血雨腥風你死我亡的爭鬥。
“嗯。”沈墨淵自知瞞不下去,他點頭說道,“你且放寬心,我和師父都不會有事。”
……
話分兩頭。
舒家。
舒伯平親自到門口迎接錢老爺子。
雖然同為上三大家族,但那是按照十二年前定下的秩序。
以現今的實力而言,錢家依舊穩坐第一,而舒家,甚至有被除名之危。
“錢兄。”舒伯平堆著笑親自替錢嶽打開車門,“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錢嶽擠出一抹笑,“說的哪裡話,都是弟兄,就該多走動走動。”
其實他內心裡對於舒家這種瘦死的駱駝一百個瞧不上。
這次昆侖會他已經跟崔家商量好,要分掉舒家在軍方至少一半的資源。
舒伯平自然也懂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
這尊大神既然親自來,肯定是有求於他,他要趁機撈點好處。
進到正廳,喝了幾口茶,錢老爺子點明來意,“昨天天悅在商場遇到了悍匪。”
“對方身份詭異,危害性極大。”
“我尋思著,沒準是境外派來的,所以想知會老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