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月過去了,莊衛虹自然也嘗試過登山道,然而即使在玄宮不敗印的保護之下,他依舊隻能走到山高三十丈左右的高度,就不得不落下山崖,這也讓他認識到,如果自己不能突破到大宗師,是斷然不可能繼續走上去的。
反觀江憶,這一個月以來所做的事情,讓莊衛虹看的是心驚肉跳了。
這人仿佛是一個瘋子,每每被劍氣破防,打落山崖之際,哪怕摔得骨斷筋折,立馬就會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喝下,然後身體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恢複過來,接著繼續重新攀登山崖小道。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讓莊衛虹倒吸口涼氣的事情,最讓他感到驚駭的是,這家夥如今依然還是小宗師的修為,卻在一個月的時間裡走到了七十丈的高度!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莊衛虹不得不長歎感慨,雖是女子,可此人確有大毅力和大氣魄,更有難以名狀的一股執著在其中。
他曾經目睹過江憶,在五十丈的高度,被一道劍氣削斷了喉嚨,動脈斷裂,鮮血如泉噴湧,骨頭都差點要斷掉。
掉落下山之際,還是小白狐給她喂下泉水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他更看到江憶,渾身是血,全身布滿劍傷的情況下,仍然沉穩冷靜的一劍一劍的與那恐怖的劍氣對斬,一步一步的向上連續走出十多丈之遠。
此刻,江憶在七十丈的高度已經堅持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但在此之上的劍氣實在過於霸道強橫,並且還仿佛有生命一般,如與那真正的九天遊龍在做殊死纏鬥。
即便江憶斬滅了這條劍氣之龍,它馬上又會分裂成數道劍氣之龍繼續向她襲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劍甲劍氣的急劇消耗,一旦劍甲被完全打空,氣海見底,江憶立馬就會麵對被肢體斬斷的風險。
她並不願意在此處被斬斷骨骼,從而暴露自己的命骨之法。
“看來,真的到達極限了…”江憶沒有感到不甘心,因為七十丈的高度,已經是她第五次嘗試的極限了。
她明顯感覺到,在此之上那種如有生命一樣的劍氣,自己不突破到大宗師境界,是絕無可能洞悉其奧秘的。
隨著劍甲再一次被幾近耗完,隨著一聲尖銳的劍與劍氣的交織之聲響起,江憶整個人再度被擊飛,而後勉強平衡了自身,以尺半短劍施展飛簷術,減緩了從山崖上摔落地麵的衝擊。
這次落地,她沒有摔得渾身是傷,而是緩緩的重新坐起。
沒有了裝命泉的瓶子,她便整個儲物袋當水袋,直接飲用其內的命泉。
“感悟也差不多了,雖是有點粗糙,但我已大體對天地之勢有了理解,這便突破吧。”
江憶清楚,從林青璿身上獲得的劍道感悟,結合這天地自然而成的劍氣感悟之下,足以讓自己突破到大宗師,可正如在小宗師那會擔心的問題一般,這天地之勢的認知,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沒有辦法,人階靈根感應天地靈蘊都尚且極難,更何況是無靈根的她,若不是林青璿的劍道皆歸她所有,大宗師的天地之勢感悟又豈是十餘二十年能有所獲的?
沒有地階以上的靈根,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對天地之勢有所領悟。
但江憶確信,那崖頂之上,紅桑樹下,必定有她想要知道的某些東西,她必須上去,必須登頂!
江憶盤膝而坐,墨塵劍橫於身前,真氣開始以一種玄而又玄的形式在周身運轉,丹田氣海之內,真氣更是化作山川大嶽、江河湖泊,更有高聳入天的萬山之巔在其中,仿若在演繹這方天地一般。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江憶氣海中的山水,漸漸產生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意境,那是一種武道真意與天地演繹的交融,使得她氣海縱然奔騰不息,縱然山川大嶽江河湖泊之形不複存在,可那象征萬山之巔的天地演繹的勢,卻完美的融入了她每一縷真氣之中。
驟然間,江憶重新站了起來,右手輕輕揮動墨塵劍,舉劍之時仿若大嶽巍峨,揮劍之際又如江海濤濤,刺劍一瞬更如長虹貫日…
百煉大宗師之境,成!
可是江憶卻是搖頭苦笑歎息,因為這樣的大宗師,徹頭徹尾就是對林青璿的模仿。
正所謂學者生,像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