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劉家人來到了病房。
“周家三媳婦,你能不能通融一點?
咱們都在一個隊上住了這麼多年了,你張口就要兩百塊錢,著實有些過分了。”
“過分嗎?
我不是跟公安同誌說了,不一定要賠錢嗎?
至於怎麼選擇,是你們家的事情,我又不逼你們!”
“周三媳婦,你行行好,隻要你願意原諒家祥,以後你就是想讓他給你當牛做馬,我們做爹娘的都沒有二話。
我兒子他是高中生,眼看馬上就要考大學了,你要是讓他坐牢,他這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劉母見她無動於衷,鐵了心的讓他們家二選一,直接哭訴著跪在了病床邊上。
“這個女同誌,人家都這麼求你了,你就原諒他們唄。”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是一個生產隊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指不定以後還需要人家幫忙。”
同個病房的病人和家屬,見她們這邊如此熱鬨,能下床的都下床過來聽八卦。
聞念辛沒有理會旁人的幫腔。
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痛。
“劉家嬸子,你說錯了。
讓他坐牢的是他自己,不是我。
我沒有逼著他去生產隊的倉庫偷糧食,把我推的摔成這樣,也是他自發的行為。
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所以你們求我也沒用。”
“可是隻要你不讓我們賠兩百塊錢,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解決個屁!沒讓你們賠兩千都是看在同個生產隊的份上!
我兒媳婦現在摔的人都不認識了,連我們自家人名字都叫不出來,你們還想跟我們來談錢,做夢!
不想賠就彆賠,錢我們不要了,就該讓你那偷東西的兒子把牢底坐穿!”
周母搶先一步對著劉家人破口大罵。
“什什麼?不記人了?”
“好像確實不記得了,下午醫生還來看過,說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旁邊病床的家屬出聲幫忙作證。
“怎麼會這樣”
劉家人沒想到竟然會摔的這麼嚴重,頓時求情的話再也開不了口。
“周三媳婦,你要兩百塊錢,我們現在真的拿不出來,你看能不能緩一段時間?”
“劉叔,你們一下子拿不出來,我也理解。
我也不要求你們現在馬上就把錢給我,不過得寫欠條,並且標明每個月還多少。
寫清了,我自然會去派出所那邊把報案消了。”
“好,聽你的。”
劉大柱此時感覺自己比上午看熱鬨的時候,老了將近十歲,背都有些直不起來了。
曾經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會去乾小偷小摸的事情,還為此傷了人,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還為此背上了兩百塊錢的饑荒,哎
欠條寫完,出了病房,劉大柱腿一軟,跌倒在了走廊。
“當家的,你怎麼了!”
周母聽到聲音想要出去查看,被聞念辛給拉住了衣袖。
“媽,外麵有醫生和護士,你出去也不頂事兒,他們現在估計也不想再見到咱們家的人。
明天還勞煩你幫我去趟派出所。”
“你怎麼不讓劉家祥坐牢?”
“如果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我當然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