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開始放榜那天正是三月底,楊逸之早早在如意樓定了好位置,其他對他趨之若鶩的人都毫不留情的推了,最後他隻邀請了趙言一人。
有專人看榜送消息還能蹭一頓大餐,怎麼想都是自己賺了,於是趙言厚著臉皮就答應會及時赴約。
反正這事不是他主動的,是楊逸之邀請的,他也懶得假客氣。
早早趙言就準備去如意樓和楊逸之碰頭,如意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而且他不止名氣響亮,地理位置同樣非常優越,距離放榜的禮部距離較近,因此每次一到放榜如意樓的位置都是千金難訂。
這時候有錢已經不行了,還得有地位。
二者都不缺的楊逸之輕輕鬆鬆就有了視野較好的廂房,不用跟一樓大廳那邊跟那麼多人擠在一塊,吵吵嚷嚷的地方楊逸之都不願意待一刻鐘。
不得不說他那個爹為數不多的用處就體現在這了。
還是二樓的位置好,從窗口望過去都能看到禮部門口,那邊已經有成堆的人擠在那裡,禮部門口都被擠的水泄不通,還是帶刀侍衛出來才勉強維持住場麵。
想到被那麼多人擠,到時候那些熏人汗味撲鼻而來,楊逸之就覺得生理不適。
想著他都嫌棄,趕緊打開隨身帶著的扇子扇風,希望把嫌惡的感覺扇走。
趙言由夥計在前麵引路,很快就到了楊逸之所在的廂房前,他輕輕推開房門就看到楊逸之那副嫌棄的表情,忍不住調侃道“哎呦,楊少爺,您這是怎麼了,這副表情看起來不太美好啊。”
“趙兄,你來了。”楊逸之還在使勁揮舞著扇子,並未因為趙言的到來而減慢速度。
“今天放榜呢,你高興點,笑一笑討個吉利。”趙言笑著把門關上,也把那些探究的視線阻隔在房門之外。
“你怎麼信這些啊,這可跟你平時的做事風格不同。”趙言是個務實派,做什麼事都腳踏實地從來不講虛的,這是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楊逸之的感悟,可偏偏就是這麼個人讓他笑一笑就為了討吉利。
他倒也不是不信這些,主要是他覺得這話從趙言嘴裡說出來有點違和。
“信不信都無妨,今天日子特殊些,你要是不想被人在背地裡做文章的話,表情管理還是必要的。”趙言淡笑打趣道,他自打走進來就已經被很多人偷偷打量了,特彆是他走進楊逸之所訂的廂房,那些人對他的探究欲就更強烈了,那些灼灼的目光都要把他的背盯透了,可見楊逸之這個廂房有多少人在背後偷偷關注著。
趙言雖然沒有去下注,可路過都能聽到很多人都在押誰是今年的會元。
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最熱門的還是楊逸之和曹伯山,兩人的支持者眾多,吵來吵去都是圍繞這兩個名字,其他考生都沒什麼人留意。
“話說,那位曹伯山到底是什麼來頭,我看路上到處都是拿你們兩人相比較的。”趙言好奇道,他出門的次數不多,聽到的消息總是沒頭沒尾的,要不是楊逸之跟曹伯山被人討論的次數太多,他都不會記得這件事。
聞言,楊逸之笑了笑,反問道“你不知道我跟曹伯山的關係?”京城人儘皆知的事情,到了趙言這裡反而不知情,楊逸之反倒覺得有趣。
這事他已經默認是人人都知道的了,不過大家都不會傻傻在他麵前提起來,至今為止也就趙言敢這麼大大咧咧在他麵前提起曹伯山了。
“我該知道嗎?”
“我同他是死敵。”楊逸之想到曹伯山就沒好氣,這些年他的壓力一半是他那不靠譜的爹給的,另外一半壓力就是曹伯山給的。
想想一個吏部尚書的公子,一個戶部尚書的公子,兩者同齡,爹又是死對頭,根本逃不過被人暗自比較的命運。
楊逸之不是沒有反抗過,不過他本就是局中人,到現在他都習慣了。
意想不到的關係,趙言喝茶水都差點被嗆住。
“你們居然是死敵!”趙言震驚的喊了出來,後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聲音太大,就怕隔牆有耳,壓低聲音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路上都是在談論你們,大熱門啊。”
楊逸之無奈的撇嘴,吐槽道“沒辦法,隻要我同他在一塊就免不了一頓比較,實在惱人。”
“你們為何關係這麼糟糕的,我看你雖然不愛搭理人,但是脾氣沒那麼差勁啊。”趙言不解道,楊逸之隻是有點少爺的脾性,其實並沒有難相處。
“這跟我脾性沒什麼關係,不過趙兄,你要知道我們的爹是死對頭,我跟他的關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難怪。”
原來是還有這層原因,怪不得楊逸之聽到曹伯山的名字都要炸毛。
“京城裡那些事我都知道,反正每次他們都會打賭,實在是無趣極了,我連名字都不願和那人挨到一塊。”楊逸之皺著眉嫌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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