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林樂知的時候,時宴才十歲。
他跟著自己的父親出門,因為不喜歡他們聊天,所以自己隨便跑出去逛了逛。
可在那裡,跟他家裡也沒什麼區彆。
到處都是被訓練的小孩,日複一日的重複著。
直到時宴看見一個不一樣的孩子。
她人小小的,對比她周圍的同伴顯得那般漫不經心。
甚至手上還拿著一朵小花,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
眼睛裡沒有其他孩童的麻木,野心,有的隻是純粹的笑意。
那一天,時宴不受控製的找到了那個小女孩,然後帶著她一起玩。
作為老大的貴客,負責訓練的教練顯然不會阻止什麼,反正也耽誤不了什麼。
在時宴將林樂知帶出來的時候,她整個眼睛都寫滿了,你好厲害。
小小的時宴從來沒有這麼自豪,小胸脯微微一挺,就帶著才五歲的小姑娘往外邊跑去。
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可又是那般的快樂。
因為每遇見一個新鮮的玩意,林樂知總是會十分捧場的拍手,一雙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直到他的父親想來把他接走,作為一個客人,他不能帶走那個小女孩。
因為他的父親不會允許自己做虧本的生意。
而小姑娘就一直站在一邊,微笑著看著他離開。
仿佛這並不是一件大事情。
他還記得,當時對方的老大問了小女孩一句。
“他又不能帶你走,你又要回到自己該回去的地方,不會傷心嗎?”
還帶著些許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可,今天的我本來就很快樂,如果不是他,我還不會接觸到這些,為什麼要傷心。”
她的眼裡隻有清澈的迷茫,那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小殺手的身上,因為他們從小就被培育長大。
他們會成為很好用的工具。
時宴想把那道身影記在心裡,以後無數次的時光都是靠那道模糊的身影度過。
直到再次遇見。
或許他也曾經後悔過,為什麼不早早的去找她。
而在小時宴走了之後,老大看著眼前這位一點也不認生的小姑娘,手下意識的掂了掂。
然後就把她放回去,不過每次去巡查的時候,老大總要看看這小姑娘。
她不算出色,也不算聰明,或許這是她想給外人展現的東西。
因為她總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它地方。
時間慢慢的過了三年,和她同批次的小夥伴已經染上了凶狠,唯獨她,還是一副乖乖的模樣。
對於美好的事物,要麼摧毀要麼保護。
不過,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好心。
小姑娘有時候被打,有時候打回去。
但就像一棵堅韌的小草,絲毫不改自己的本質。
在小林樂知又一次打架的時候,看著熟練上藥的小樂知,老大動了動手,將她抱了回去。
或許是時宴的原因,一個沒有改變的小姑娘很容易喚起童年的回憶。
或許是小樂知本身的原因,反正最後老大收養了小樂知。
不過小樂知仍舊該乾什麼乾什麼,每次都踩到及格線上。
老大對此也沒多說什麼,反正最後及格了不是。
一天天,一年年。
得知時宴的腿出問題之後,老大就拿到林樂知的資料,還是笑得那副蠢樣子。